季與京放她回床上。
將茶盞放妥後,他除了外衣睡到了她的身旁。
在佳人拿不好聽的話扎他之前,他可憐巴巴道,「我一夜沒睡,找林二姑娘借點地兒。」
林青黛果然沒再推罵他。
季與京隔著被子抱著她,「多謝林二姑娘。」
林青黛莫名地覺得今兒的季與京心情很好。
有點想問,但又拉不下臉。
還在吵架呢。
最後決定不問了,想轉身背對著他睡。
豈料季與京不讓,大手控住了她的後頸,她根本轉不了身了。
「你又做什麼?」
季與京親了她的額頭,「黛黛,我們不吵了好不好?和好,我和你保證未來行事會更加謹慎小心,我會好好地護著林青黛的心。」
「吉叔違背軍令,本當軍法處置。但他參與了寧東軍組建,軍功赫赫。功過相抵,我沒有取他性命,但他從此不能再留在寧東軍。」
「黛黛,若這個處理方式不能讓你滿意,其餘的都算在我的頭上。我做什麼都可以,只要能抹除這事兒對你的傷害。」
「只要你不要再提和離,我遭不住這個,也永遠不會同意。」
當季與京著力解決問題,林青黛躁動的心緒被一點點撫平。說到底,她是信任季與京的。
他說了,他就會做到。
靜靜看他,近半盞茶的工夫,其間季與京也
沒再說別的,耐心地等待她的答案。
「念在這是第一次,你又確實無辜,我便饒你了這次。」
話音還沒落全,她就看見季與京眉眼間有笑意浮出,如之前夢裡那般明亮又肆意,仿佛意外獲得這世間至寶。
「以後都不許說和離了。」
「那不行。不想和你過了,還是會提和離的。」
季與京:「……」
大小姐不好糊弄。
但總歸這次他是安然度過了,未來更小心謹慎便是。
「那睡吧。」
林青黛這會兒又不想睡了,她靜靜地打量了面前的男人,狐疑道,「怎的突然聰明了?」
今日之前,還是一副能和她拗到地老天荒的架勢。
季與京遲疑了數息:「岳母大人提點了一番。」
「如何提點的?」
「還是別說了吧?」
「嗯?」
上挑的尾音,勾勒出的全是威脅之意。
季與京覺得好笑,「夫人你要求我說的啊。」
「說完不能打我。」
「嗯,不打你。」
「要不是我們把這句落紙為證?」
「姓季的……」
對話至此,季與京知曉留給他造作的餘地不多了。
他從貼身衣物中取出了那塊白玉配飾,手指勾著繩索,玉佩懸於林青黛的眼前,小幅度地晃啊晃。
林青黛怔在當場,直到季與京低柔的聲音響徹她耳畔,「黛黛,我很抱歉忘記了這段際遇,但我萬分慶幸你那樣早地出現在我的生命里。」
從那時開始,林青黛就在護佑他了。
若不是她選中了他,火急火燎的,他根本籌不齊為母親看病的錢。
「黛黛,今日過後在愛里你我同步。」
「我心同你心。」
藏了許久的秘密被揭開,林青黛原是有些羞窘的,可她抗拒不了眼下這一幀幀,季與京正在認真回應她的初心動。
那些不為人知的,被她藏得極好的悸動竟在這個寒夜開出花來。
她心愛的郎君也愛她。
他說他心同她心。
心間齁甜,面上勉強維持了鎮定,「我知道了。」
季與京對這冷淡反應不甚滿意,「就這?」
林青黛:「不然呢?這玉怕是從哪個犄角旮旯里翻出來的吧?」
季與京:「……」
林青黛:「我是不是還要讚美你幾句,因為你沒把它拿去當掉?」
季與京被這荒唐話氣笑了。
然而林青黛「攻擊」還沒停,「說教我習武,結果我現在還沒一點武藝。」
「以後懂事點,把我惹惱了我就昭告天下林青黛是季與京的徒弟,看你臉往哪裡放。」
季與京笑不停:「當會兒時間不允許,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重新教。」
「不用了,謝謝。」
果斷拒絕,闔眼準備睡覺了。
季與京喚她:「黛黛。」
林青黛不理他。
季與京:「夫人。」
林青黛還是沒理。
季與京:「媳婦兒。」
林青黛:「……」
睜開眼,「你煩不……」
話還沒說完,紅唇被清洌氣息封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