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皎怕她心疼，解釋道：ldquo是的，幫忙搬錄製設備時拉上的，但是沒有大礙，你也聽到了醫生說的。rdquo
總歸是圈內人，雖然沒親歷過，但宋之妧對攝製組的工作也是有所耳聞mdashmdash起早貪黑，有時還吃力不討好。
攝製組裡沒有其他專門負責這塊的人嗎？設備那麼重，怎麼就要她去搬了？
想到這裡，宋之妧已然淚眼朦朧，鼻音厚重：ldquo你這哪裡是驚喜？分明是驚嚇！攝製組那麼多人，哪個搬不好，非要你去搬？rdquo
醫館裡人來人往，沈如皎將她擁進了懷裡，ldquo我是新人嘛，沒什麼經驗，自然是什麼活兒都上去幫下忙，也能更了解組裡的運行模式。rdquo
宋之妧一想到她這樣一個平時站在數理統計學界交流平台上被人誇讚後生可畏的學術新星，卻跑去人家攝製組裡點頭哈腰，就心痛得不行。
當時請林溪幫忙轉達淘汰她時，宋之妧就有考慮到這些問題，但她自己似乎並沒有意識到。
宋之妧心痛難捱，ldquo那你覺得我請她們淘汰你是因為什麼？rdquo
沈如皎一時沉默，因為當時的第一反應是，她是不是不想見到我。
卻被她洞察了心事：ldquo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想見到你？rdquo
沈如皎將頭置於她的發頂，艱難點頭。
宋之妧被她氣笑了，翁聲翁氣取笑她：ldquo沈如皎，你也太不自信了吧。rdquo
沈如皎心臟狠狠一顫，環住她背後和腰間的雙手將她抱得更緊。
ldquo阿頑，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是卑微的。rdquo
宋之妧聽過這種說法，是張愛玲寫的句子：ldquo見了他，她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里。但她心裡是歡喜的，從塵埃里開出花來。rdquo
宋之妧伸手回抱她，ldquo但我也是喜歡你的，你要自信，不許質疑我的眼光！rdquo
沈如皎低低一笑，乖乖應她：ldquo好啊。rdquo
宋之妧抬起手去觸摸她的發頂，ldquo姐姐，當時我請她們淘汰你。一是因為你不喜歡照相，錄製一個綜藝是需要超長時間面對鏡頭的，我怕你感到不適。二是，你不是轉代數幾何方向了嗎？雖然我對你的學術能力非常認可，可你畢竟這麼多年都沒有再研究這個方向，我想你應該需要更多的時間去打基礎看文獻。第三個原因是，沈如皎，我不想看到你跌下神壇。你本應該是那高高天上月，何必來沾染人間這些腌臢呢？rdquo
沈如皎也抬手撫上她手，拉她下來，垂在腰間，與她十指相扣。
ldquo阿頑，你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是，你沒看到的是，其實我這麼多年都有在看代數幾何的文獻，只不過都在平板里，沒有人發現。第三，我根本就不是神，何來跌下神壇這一說呢？退一萬步講，就算我是神，我也甘願為你下神壇的阿頑。rdquo
沈如皎神色動容，低頭吻向她的發，喑啞的聲音說道：ldquo遇見你之後，我才知道原來世間情/事竟是如此磨人，惹人歡喜惹人愁。但這一切情緒都與你相關，即使是愁著吃著醋我也是快樂的。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