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如此珍愛回護,看來進度加快了。
好事。
倏爾殿外一陣舞樂香風,迤邐行進來一行人。
當中的男子,身披紫袍,鮮紅冠帶,想必就是合歡宗宗主莫漸夷。
其實細論五官,他和莫將闌長得絕相似,但他要多一些凌厲英氣,並沒有莫將闌的男生女相。
氣勢也不一樣。
莫將闌看起來是個不好惹的人,這位呢,不知哪裡帶出些狠厲悚然氣質,屬於絕對絕對不要惹的人。
殿上倒沒有當世兩大勢力對峙的氣息,歡聲反而更盛。
莫宗主宣布大宴一季,請賓客們盡情享樂,寶饌佳肴、醴釀歌舞,絡繹進到殿中。
乘白羽陪在皋蓼娘娘身邊扮擺件,
不一時閻聞雪過來,
伯母長伯母短。
皋蓼親切道:「令堂還好麼?前日她……」
「勞伯母掛念,家母……」
……
又引一些人族宗門的宗主、長老來見,皋蓼一改冷淡神情,十分好說話樣子。
退一步,退兩步。
無人發覺,乘白羽在某個時刻留在原地。
哎呀,不是的。
雪母娘娘剛進殿時,也有人上前攀談,乘白羽也沒幹杵著不搭理,也從中引見來著。
就像他剛和賀雪權成婚時去神木谷拜見,他是要改口的,皋蓼卻道:
「吾乃萬妖之主,非是尋常父母,你還是伏用尊稱為好。」
因此乘白羽沒喚過她一聲母親,伯母也沒有。
原來,旁人喚伯母,是可以的。
旁人的引見,她是泰然受之的。
從前乘白羽三天兩頭往神木谷跑,看冷臉也不耽誤他跑。
然而人與人交往,大約還是要看眼緣,雪母娘娘,可能就是不喜歡他吧。
那時的乘白羽會傷神懊喪,會變著花樣討一份註定得不到的歡心。
如今的乘白羽澹然笑笑,尋偏僻一席落座,該吃該喝絕不耽誤。
唔,合歡宗釀得好酒,是月泉水的緣故麼?或許貯存一些?帶回去請老神仙和阿杳嘗嘗。
阿舟還小……
乘白羽啞然,也不小了,也可嘗試飲酒了。
還怪想念的呢,阿舟他們。
左右看看。
今年歡笑有幾人?
幽姿不入少年場。
乘白羽從袖中托出春行燈,飄然離席。
尋一處無人偏殿,乘白羽瞑目捏訣,打算試試老神仙教的憑虛顯影。
正在此時,殿門開合。
此一處偏殿乃賓客休憩更衣之所,先前進來時乘白羽分明下有禁制,因道:
「既見禁制,道友何故闖殿。」
「我何故闖殿?我來瞧瞧你是不是又和人幽會。」
一道勁風襲來,卷著乘白羽的腰摔在殿門上,乘白羽祭起春行燈飄立身前。
「真是能耐,」
賀雪權面目陰沉,「見到我二話不說直接亮兵刃?」
「……」
乘白羽煙靄一般的眼睛裡並沒有一絲情緒。
「捆仙索誰給你解的?」賀雪權問,「我娘?」
默然對峙,春行燈寸步不許近身。
終於乘白羽開口:
「你看見了,此間並無旁人,遑論什麼幽會,你可以走了。」
賀雪權目光悍戾如鷹在他面上逡巡,少頃,夜厭驀地發動,直取春行燈!
咻——
春行焰光大亮,與重劍斗在一處,趁著這空檔,賀雪權如鬼魅般欺近,照著乘白羽腰眼一拂。
「唔!」
剎那間一股酸麻蔓延全身,乘白羽揮燈反擊。
是實打實的殺招,不是鬧著頑的招式,賀雪權面沉如水,夜厭轉而一劍劈在殿門口的禁制上。
聲東擊西!
「你耍詐!」
「又如何?倒是你,」
賀雪權趁機抓住他,「你要噤聲,禁制已撤,稍大些的動靜傳到主殿,修為高深者便能聽見。」
半狼血統,高大魁岸,嚴嚴實實將乘白羽的身體堵在殿門後。
「我都看見了,」
賀雪權咬牙在他耳邊吐息,「你與你的『好徒弟』大庭廣眾摟摟抱抱,後來甚至避開眾人,做什麼去了?他碰你沒有?」
「你既然已經確信,」乘白羽也咬著牙,「何必再問。」
「呵,」賀雪權伏在他肩上悶聲而笑,「阿羽,你是真不怕。」
一手環住腰身和手臂讓他掙無可掙,另一手托住股間往懷裡按緊,兩人嚴絲合縫貼在一處。
「別!」乘白羽疾呼。
「我做什麼了?」
賀雪權手上搲掘不停,「怎麼,這裡,嘗過別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