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養尊處優慣了,他感覺自己比從前還要怕冷,這才十月的天就如此全副武裝,等過些時日下雪該如何是好,但由奢入儉難,他猶豫了片刻,到底沒捨得鬆開熨帖的湯婆子。
馬車裡沒燒炭,不過有厚厚的帘子遮得密不透風,一路過去,等孟漁抵達和豐樓時,連點風都沒怎麼吹著,全身都冒著暖意,反倒有點熱了,扯著披風嫌它礙事。
一隻手倏地穿過他的肩頭抓住披風的帶子,三兩下解開,動作之快他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受驚似的回身一看,蔣文凌和三哥六哥正站在他身手,披風抓在蔣文凌的手裡。
五殿下掂了掂輕薄的布料,「既然覺著熱就脫了,磨磨蹭蹭什麼?」
孟漁在心裡想關你什麼事,嘴上卻說:「不敢勞煩五哥。」
「你我兄弟說什麼勞不勞煩,太見外了。」蔣文凌上前來,一手挽著披風,一手攬住孟漁的肩膀,「走,跟五哥吃酒去。」
和豐樓往來都是達官顯貴,他不好在外人面前落蔣文凌的面子,只好乖乖地被攬著往裡走,忍不住說:「我不喝酒。」
準確點來說,是你不和你蔣文凌喝。
蔣文凌臂上力度更大,幾乎將他整個人都摟進了懷裡,促狹地看了他一眼,「那就學著喝。」
快要到雅房時,見著蔣文崢走在前頭,孟漁頓時像看到了救星,揚聲喊道:「二哥。」
他下意識想掙脫蔣文凌的臂膀,可蔣文凌手能扛百斤長槍殺敵,抓住一個孟漁簡直是輕而易舉,孟漁越想跑,他就貓玩耗子似的抓得越緊,把孟漁惹毛了,瞪著一雙圓圓的眼睛怒視著他,「五哥,你鬆開我。」
蔣文凌居然戲弄般地摟住孟漁的腰,施力將人抱得雙腳微微離地,笑言,「九弟身上沒幾兩肉,抱起來比姑娘家還要輕盈,待會可得多吃些。」
這會兒離雅房進了,附近只有他們兄弟幾個,蔣文凌的話太輕佻,擺明是在笑話他,孟漁也不慣著,咬了咬牙猛地一掙,著地時還故意踩了蔣文凌一腳,繼而往蔣文崢的方向跑去,站定了才氣惱道:「我愛多少吃多少,不必五哥費心。」
「九弟年少氣盛,五弟不要和他一般見識。」蔣文崢伸出手,「這是九弟的披風吧。」
蔣文凌笑道:「九弟和二哥關係甚好,連披風都要二哥代拿。」
他說著重重地將披風塞回了孟漁的懷裡,孟漁趔趄了下,剛要張嘴,接收到蔣文崢安撫的目光,氣悶地默念「九殿下肚裡能撐船」扭頭進了雅房。
到了裡頭,發現十二殿下竟也在席,蔣文慎年紀小,還養在宮中,極少露面。
孟漁驚訝了一瞬,走過去在對方身旁坐下,「父皇讓你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