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漁看了眼不知何時造訪的傅至景,清清嗓子,「沒事,沒有我的吩咐,誰都不許來打擾。」
他用手撐著坐起身,壓低聲音問:「你怎麼來的?」
恐惹非議,若無要事朝中官員不宜到皇子府中走動,特別是今早還出了那樣的大事,要是被人知曉了私下參兩人一本又是一樁麻煩事。
傅至景坐到榻上,溫聲答:「趙管家開了後門,放心,無人瞧見。」
二哥送來的趙伯雖拘泥於禮數,卻也並未全無用處,他鬆口氣,肩膀放鬆地耷拉下來,蔫巴巴的模樣,「我還以為好幾天不能見你。」
傅至景將他鬢角的發攏到而後,「今日辛苦你了。」
他倏地有點眼熱,輕輕地吸了一下鼻子,「我只是說幾句話而已,算得上哪門子辛苦。」
心裡到底不好受,只說了這麼一句就抿緊了嘴巴。
傅至景也不勉強他,把茶几上的東西遞過來,精緻的瓷盤上擺放著幾塊奶白色的糕點。
「奶酥。」
孟漁微微一笑,隨手抓過一塊往嘴裡送,吃得太著急噎了下,輕輕地咳嗽起來,傅至景倒了杯清水看著他喝下,給他順背,「沒人和你搶。」
傅至景不愛吃奶製品,覺得太甜膩,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他買的這些小點心無一例外進了孟漁的肚子裡。
孟漁睡了一天也餓了一天,囫圇地吃了兩塊才停下來,想到很久以前他跟傅至景鬧彆扭,也是輕易就被幾塊奶酥給俘虜了,不由得彎著眼睛笑,很珍惜地把剩下的點心放回茶几。
傅至景跟他想到一塊兒去了,拿手帕擦走他唇邊的細屑,意蘊深長地問:「現在最愛吃的還是奶酥嗎?」
宜縣一文錢三串的廉價麥芽糖不足為懼,但在京都吃過數不勝數的精巧名貴的點心,還會只鍾愛這一口平平無奇嗎?
孟漁毫不猶豫地點頭,不過並沒有聽出傅至景話里的深意,砸吧兩下回味。
傅至景不能久待,囑咐道:「二殿下讓你告病,這幾日待在府中歇息,哪兒也別去,不管外頭發生什麼事,你一概不要理會。」
孟漁也不想再摻和,聽話地頷首,等傅至景起身,他卻抓了人的衣袖,嘟囔著問:「三哥他……會死嗎?」
朦朧光影里,孟漁眼裡有希冀也有恐懼。
傅至景揉揉他的手,「三殿下是皇子,陛下會網開一面的。」
孟漁像吃了顆定心丸,這才有幾分實意地笑了笑,目送傅至景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