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帝劈頭蓋臉把他罵了一頓,還打了他二十板子,讓他滾回劉府思過。
孟漁對這個表哥確實很好奇,打板時躲在暗處偷看。
劉翊陽肩寬腿長,面部輪廓深邃,鼻骨高挺,一臉的倨傲不羈,模樣許是更肖已逝的母親,不若劉震川三大五粗,反倒稱得上俊美無匹,只是身上的煞氣太重,跟這詩情畫意的京都大相逕庭。
他正正直直地跪在青石板上,一寸厚的木板打下去竟是巍然不動,二十板行刑完只起身的動作有些遲緩,不知是真的不疼還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可孟漁明明都看到他偷偷在咽血絲了……
在宮裡打完板子回府還要挨劉震川的打。
跪在劉震川背著去宮中求情又背回將軍府的「赤膽忠心」牌匾下,一聲不吭地受劉震川的家法,劉震川可不比宮人,一下頂十下,打到第七下,劉翊陽一口血噴出來濺在地板上。
「跪好了。」
劉震川又重重一下打在他的背脊,這回徹底將他打得彎下了腰兩手撐地。
孟漁原不想來看笑話,但傅至景說劉震川正在氣頭上,若沒有人攔著怕是要將劉翊陽打殘,讓他最好跑一趟。
他起先還覺得傅至景是危言聳聽,畢竟舅舅為了救表哥,可是連握了十幾年的兵符都送回去了,不能夠吧。
眼見他再不出面真要出人命,孟漁鼓起勇氣,不得不跑上去擋在劉翊陽面前,急道:「舅舅,不能再打了。」
劉震川火冒三丈,「我今天就對著列祖列宗打死這個給我們劉家抹黑的小畜生,你讓開。」
孟漁還沒勸好舅舅,身後悠悠傳來一句,「好啊,你打死我算了。」
「孽障!」劉震川氣得鼻孔冒煙,但孟漁擋在前頭,他左抬手右抬手就是打不著人,氣得丟了板子,「看在你表弟的面上,放過你一回,在這跪足一天一夜再起來。」
劉震川怒然離去,孟漁猛地鬆口氣,回過身說:「你這人也太不識好歹了,明知道舅舅在氣頭上,你還要激他……」
在劉翊陽充血的兇悍的眼神里,聲音越來越小,有點害怕地退後一步。
劉翊陽擦去嘴邊血跡,從跪改而盤腿坐在地上,從下而上地打量著孟漁,「你就是蔣文賢?」
他點頭,得到一聲嗤笑,「廢物點心,我用得著你出頭?」
一開口氣死人,還救他幹什麼,乾脆讓舅舅打死他好了。
孟漁無緣無故挨罵,氣不打一處來,小小聲地嗆道:「我是不怎麼樣,總比有些人公器私用的強……」
話音剛落,劉翊陽突然暴起,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將他扯得彎下腰,濃厚的血腥味撲進他的鼻子裡,他嚇得大氣不敢喘,劉翊陽惡狠狠地睨著他,「你再說一遍。」
這人長得一副好容貌,性格卻比刀尖舔血的悍匪還要兇惡,孟漁哪敢啊,咬著唇沒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