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蔣文慎怒氣沖沖提劍闖到他面前,想也不必多想定是受了蔣文崢的蠱惑。
以傅至景的身手蔣文慎要傷他談何容易,但他想起孟漁下獄後,唯有蔣文慎不顧君威跪在大雪紛飛里為孟漁求情。
幽禁對蔣文慎來說未必不是好事,傅至景沒有阻止那柄利劍劃傷自己的手臂,只是誰都沒料到,他的母妃會因此香消玉殞,讓蔣文慎從此一蹶不振。
孟漁也不知道聽懂了沒有,仍是不說話。
「今日的事朕不追究。」傅至景用手背輕撫孟漁溫玉似的臉頰,「禮成之前,你還是待在太和殿罷。」
孟漁眼睫顫動,「你要把我關起來?」
新帝笑笑,不置可否,但儼然是鐵了心要金屋藏嬌。
「就忍幾天時間,你若是覺著悶,朕得空會帶你出去的。」傅至景頓了頓,「至於蔣文慎……」
孟漁緊張地看著他,他把人摟到懷裡,「放心,朕還不至於真和他計較,朕會派人再去看看他的腿,這樣你滿意了?」
孟漁這才鬆口氣,輕輕地嗯一聲。
傅至景似笑非笑道:「你好像比剛來時要清醒不少。」
孟漁不知道在想什麼,似乎沒聽清他的話,半晌才茫然地問:「什麼?」
各懷心思的兩人不經意對視著,誰都沒有再開口。
-
這是劉翊陽第四次私下求見新帝,在光慶殿外候了半個時辰,裡頭議事的聲音靜下來,大臣們三三兩兩地離開。
他借著雕花木欄掩飾自己的身影,等人都走光了才走上前讓福廣進去通報一聲。
前幾次他都吃了閉門羹,眼見後日就是冊封禮,他心中打定主意,若傅至景再不見他,他就要硬闖大殿了。
豈止這回福廣竟恭恭敬敬地將他往裡請。
書桌上堆了七八道奏摺,劉翊陽一到,傅至景就讓福廣將這些轉交給他。
他隨意翻閱幾下,全是他這些時日遞交的「請求陛下收回成命」的摺子,無不例外全被扣押,如今再回到他手上,每一份都用硃砂打上一個大大的叉。
「陛下。」
劉翊陽一開口,福廣就會意地退了出去。
「如若你還是要勸朕放走孟漁,那麼朕也只有一個回答。」傅至景抬手打斷劉翊陽的話,後三個字說得決絕,「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