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還是阮知遇走進蔣阜房間。
一如既往,蔣阜見她就沒好臉色,「你把我的數學必修三和卷子偷走了。」
「求人幫忙還連話都不會說。」
「誰他媽求你幫忙了?老子求誰都不會求你,你算是個什麼東西……」
從蔣阜口中吐出的沒什麼好話,阮知遇本就不情願幫他,自然也不慣著他,「行,等蔣叔叔回來把你打一頓,你就能找到了。你自求多福吧。」
蔣阜是體育特長生,總被蔣正因耳提面命教訓一定要好好學文化課。
可惜,他文化課拖後腿。如今再把課本也弄丟了,作業也不見了,一頓打跑不了。
這孩子歪了,不罵不打不成器。
五歲那年,阮知遇父母離異。
之後的第三年,阮婷與蔣正因相識相愛,不在乎對方有個半大的兒子,帶著阮知遇這個累贅義無反顧入了蔣家。
婚禮操辦的熱鬧,阮知遇沒去,蔣阜在場全程垮臉,被蔣正因三令五申不許鬧事。
蔣正因經營一家小型公司,忙得腳不沾地。自嫁給他,阮婷就辭去工作,成了家庭主婦,每天圍著丈夫,幫別人照顧兒子。
可惜,阮知遇和蔣阜關係並不好。
阮知遇穿上外套徑直出了門,不顧身後蔣阜的破口大罵,更無視阮婷的怒火,因期待蔣阜挨打腳下輕快無比。
離開時沒忘順手帶上一把傘。
天空下起小雨,淅淅瀝瀝,雨中混著隆冬的寒涼,襯得揚城又冷又潮。
阮知遇不喜歡揚城,揚城的冬天太難熬,寒意無孔不入,總能鑽進每寸肌膚讓人冷的發抖。
她站在公交站亭下避雨。
越過重重雨幕,看見一位少年,撐著把長柄黑傘。
有隻小貓在他腳邊蹭,毛髮濕透,整隻貓被雨澆得狼狽,細看還在發抖。
小貓喵喵的叫著,聲音很小。阮知遇只能聽見雨勢變大打在傘面上的啪嗒啪嗒聲。
她遠遠的瞧著,看著那無助的小貓出神。
少年垂眸睨著腳邊的流浪貓,許久沒任何動作,直到小貓抖如篩糠特別明顯,才收了傘,彎腰將貓撿起裹在雨傘中。
用傘乾淨的一面包住。
他手裡還有一把橙色摺疊傘,細細的傘繩掛在他尾指上,沒見他撐開。可能是給別人帶的。
也就一會兒的功夫,少年的頭髮已經濕透,連衣服也是。
不顯落拓,反而很好看。
阮知遇拔腿跑過去,跑到近前,她拍了下他的肩,待對方回頭,將自己的傘柄遞出去。
「借你。」
連人帶傘毫無徵兆闖入視線,沈回舟感到意外。
眼前的姑娘言笑晏晏,眼眸乾淨清亮,高馬尾亂了,幾縷髮絲從發繩中溜出來,俏皮生動。
穿著米白的短襖,跟個糯米糰子似的,脖頸間的紅圍巾顏色搶眼。
很快,沈回舟斂起視線,對陌生的善心,沒給出回應。
阮知遇手懸在半空,笑著問,「你會帶它回家嗎?」
沈回舟想了想,說:「不會。」
她舉起的傘一直在他頭頂,向他傾斜,為他隔開雨雪。雨順著她髮絲、臉頰往下淌。
阮知遇滿不在乎,抹去臉上的雨水,強硬地把傘柄塞沈回舟手裡,取下圍巾將小貓和雨傘一起裹住。
聲音輕快,「那我把圍巾送給它,傘送你。」
她怕被拒絕,說完後頭也不回地跑了。
阮知遇不是一時興起。
她在站台下看沈回舟很久了。
揚城的冬天這麼冷,雨雪飄飛,他的嘴唇顏色淡,看上去沒什麼血色。撐著傘,手早已凍得通紅,連手套圍巾都沒帶。
饒是她生氣離家也知道要保暖,他居然看上去很隨便,是對自己毫不在意的一種隨便。
他抱著貓,人又漂亮,遠遠看著像個瓷娃娃一樣。吹了風,再淋了雨,也不知道會怎麼樣。
她就不一樣了,她命硬,扛造。
-
阮知遇到了明熹公館,站在大門外等沈柚下來接她。
她與沈柚是好朋友,小初高都在同一所學校。三天兩頭去沈柚家早就成了家常便飯。
每當不舒心又不想在外遊蕩的時候,她就會去明熹公館找沈柚。
沈柚人不在家,在奶茶店。
接到阮知遇電話時,已經在冷風中凍僵,說話都有些大舌頭,「我讓我媽下去接你。」=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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