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燕市電視台主持人夏以臻夏小姐,你常看食味,想必熟悉,所以今天的聚會,沒有外人。」
沈泰安排盛朗坐入倪孝雅身邊的空位,讓小董把最後的白葡萄酒給大家勻完。
沈泰面色潮紅,眼神卻已經迷離了,他舉杯道:「喝完這杯,恰得其中。無論外面風雨多大咱們都撤吧,來日方長。」
沈泰說到此處,意味深長地看著倪孝雅:「怎麼樣,今天沒白來吧?」
倪孝雅嫣然一笑:「當然,盛伯伯家的兩兄弟,我今天也終於見全了。」
孝雅話畢端起酒杯:「盛朗,很高興認識你。我現在正在國內做美食專欄,日後有問題,可以諮詢你嗎?」
盛朗輕點了下頭,任倪孝雅的酒杯撞上來。他杯里的酒沒動,擱下杯子,換了苦蕎茶喝了一口。
夏以臻的視線低低地落在蠟燭上,看周圍的一切被燭火炙烤得變了形……
她自回來,便一直禮貌地沉默著,又隨著眾人推杯換盞,再度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倪俊賢一臉調侃地對倪孝雅說:「和盛朗學學皮毛就好,可別太深入,烹飪你恐怕是永遠學不會的,我很怕你把我法國的新廚房點了。」
「怕什麼,我短期又不回去,陪陪你不好嗎?」
「短期是多久?」倪俊賢笑了下,「你是想陪我嗎?」
倪孝雅懶得搭理他,又對夏以臻倏然一笑:「以臻,剛剛盛宸跟我說,你新節目的第一站會選在這裡,如果方便,我也想來湊湊熱鬧,看看國內的片子拍攝是什麼流程。」
夏以沉了一下道:「好,我會儘快向台里提報的,但最終結果,可能還要看台領導的意思。」
盛宸低頭擦著手,慢悠悠地說:「這個簡單。」
倪孝雅聽罷很開心,酒過三巡,她臉上漾起緋紅,再度舉杯道:「盛朗,以臻,今天很高興認識你們,未來就要多打擾了,我們三個干一杯。」
見夏以臻酒杯已經空了,盛宸將自己的半杯酒舉起來說:「夏小姐,如果你不介意,喝我的。」
夏以臻把空杯子湊過去,叮鈴一聲。她淺淺笑著:「多謝盛總,我有介意的資格嗎?」
盛宸笑看著她,緩緩傾斜酒杯,卻被盛朗倏地按下來:「外面起風了,喝點熱的吧。」他說完,給兩位女士添了熱茶。
宴席結束,沈泰站起身盡興一笑:「時間不早了,再不走,小司機也該有意見了。」
他關心地掃視一周:「俊賢有司機,小夏……小夏是和小宸一起來的吧?不過小宸也喝酒了。」
「沒關係,我打車就好。」夏以臻道。
「這不好吧。」倪俊賢皺著眉,「已經十二點了,你一個人打車不安全。我的司機在外面,我送你。」
「那我呢?誰送我?」盛宸散漫地站起來。
「你?餵。兄弟……」倪俊賢沒想到盛宸又冒了出來,他似乎一晚上總冒出來,倪俊賢望著他,攤開手苦笑。
「行了,聽我安排。」盛宸將一串鑰匙丟給盛朗,笑著說,「哥,你總歸也要回家,你送我和夏小姐吧。」
盛朗冷肅地看著他,不置可否。沈泰卻點點頭:「這樣也好,盛朗最穩妥。」他看來十分滿意這個安排。
倪孝雅盯著盛朗的側臉看了一會兒,終於在臨行前踮起腳,掩住嘴唇輕輕道:「難怪你剛剛不碰酒,原來早知道要照顧盛宸……」
盛朗面色未動,垂著眼睛冷冷道:「是,我早知道要照顧她。」
眼底,夏以臻已經幾乎要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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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輛黑車先後駛離「碼頭」,只有盛朗的車開得最克制。沒過多久,當倪家和沈泰的車徹底消失在雨里,盛宸的黑色賓利圍著碼頭繞了一圈,又重新停回碼頭後門。
這與前院是背靠背的兩棟建築,只不過中間被打通成小院落。盛朗就住在後院的二層小樓里,也是夏以臻躲雨跑進去的小房子。
車窗外的雨還在不知疲憊地沖刷,盛朗調高空調的溫度,左手搭在方向盤上,突然偏頭看向盛宸。
「你覺得這樣有意思?」
「沒意思嗎?」
「你帶她來該不該問我一下?」
「問你你會同意嗎?」盛宸不以為然,「況且是她自己要見你的,不信把她拉起來問。」
後視鏡里,夏以臻已經靠著窗戶睡著了,腦袋沉沉的。
盛宸突然興奮道:「哥,你怎麼知道我沒打算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