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我的新節目最近要籌備試播片了,先前您推薦我將首期地點選在盛朗先生的碼頭,並說會幫我出鏡,我十分感謝。但……」
夏以臻沉了沉:「但我心裡已經有了更合適的地點。當時人多,我實在不便拒絕,所以今天特意來……」
沈泰懂了。他抬手示意:「無妨,別放在心上,年輕人創作,講的就是隨性大膽,要是被人情規矩框住了,那不成了春晚小品,本末倒置,就絕非我本意了。」
沈泰很意外夏以臻拜訪是為了這件事。與他設想正相反。他原以為夏以臻會主動夯實自己做新節目嘉賓的提議,或是有更多想法。考慮到盛朗,沈泰原計劃只要她開口,便悉數答應,卻沒想到是場婉拒。
沈泰給夏以臻續茶,思慮這裡面的原因一定不是她藉口說的這樣簡單,其中有一條可以斷定,便是她無意與盛朗有近一步的接觸,不想攀附盛家,更無心趨附自己。這樣好的機會若是交給有心之人,絕不會是夏以臻這樣的選擇。
沈泰突然對眼前這個姑娘的認識加深了一層。
以往一起錄節目時,他只是覺得她安靜本分,向來只老實念分給她的台詞,多一句也不爭搶。
出鏡前做準備,夏以臻也是一個人坐在角落裡翻台本,很少會像蔣憶涵那樣,拉開灑落架勢,插空與各單位高層攀談。
在嘉賓面前,她是甘於襯托的。大多時候她更像一盤菜里的調料,融在主菜配菜里,看不見,只管給菜色增香。
沈泰想到此處覺得十分有趣,他曾說盛朗「老實的孩子沒奶喝」,現在用來形容夏以臻,倒也再適合不過。
事實上,沈泰剛送走盛朗不久。
原本他還想留盛朗多呆一會兒,盛朗卻執意要提前離開。明知道夏以臻稍後要來拜訪,一整晚,他一句也沒提,直到臨走時,才在門口開口。
「老師。我無意於糾纏別人回到過去,只想所有人都能好好生活,往前看。最近因為盛宸,給她的工作添了不少麻煩,如果您有餘力,希望在事業上,能提攜照顧她一二。」
盛朗很誠懇,說完只是淺淺鞠了一躬便告別離去了。他的意思很明白,不想改變與夏以臻的關係,所以希望沈泰佯作不知情。但如果夏以臻有求於他,也盼望沈泰能酌情幫助。
沈泰送別完盛朗,嘆口氣搖搖頭,思慮這小子總是緘口不言默默辦事,日後還有不少虧要吃。
沒想到這姑娘也是半斤八兩,兩個悶頭大啞巴。遇到一塊兒,不出問題也怪。
沈泰曾無意間得知盛朗這麼多年一直在看心理醫生。如今推測,心結一半在家庭上,另一半,大概就在這姑娘身上。
沈泰心裡突然笑了下,打量了夏以臻一會兒道:「小夏,以後這樣的小事,你隨意發個信息過來就好,不必如此大費周章。我這你倒是不用掛懷,但我那學生是個認真的人,既然當時提過,他一定會放在心上,他那裡,你倒該知會一聲。」
「好,我會的。」夏以臻睫毛顫動了一下,思慮後又說,「總之,還是很謝謝沈老師和盛先生的支持。」
窗外雨聲大了起來,屋裡的空調蒸得夏以臻臉發熱。她接了沈泰遞給她的一隻草莓,像咬檸檬一樣,一小口一小口,半天只咬掉不到一半。
她暗下打量,一直沒有找到垃圾桶用來丟草莓蒂才吃得很慢。最終抽了一張紙巾鋪在桌上,才安心把一隻草莓吃完。
沈泰家的胖阿姨又來送上一盤瓜子,夏以臻半站起身說謝謝,心下卻是半點不敢吃。
盛泰繞著大拇指端詳著,一臉輕鬆。
他隨後呷了一口茶,擱下茶杯後笑嘆說:「選題確實要專業的人來看,才能看出是不是真好。」
夏以臻不太理解,只好安靜地聽他繼續道:「我這學生,算得上光風霽月。我沒有兒女,這麼些年,我既把他當親兒子看,也算得上忘年交,實在是喜歡。那晚看他的小店與你的節目正合適,才倚老賣老說了那番話,小夏,你說得對,我看他是帶著感情的,讓你們這些專業的來看看,興許真是我把自家的磚頭當成玉了。」
「不,盛先生的確很好,碼頭的菜色也好。他很好……」夏以臻下意識道。她從沒恨過盛朗,這些年不管誰說起他,她向來都是維護,已經習慣了。
她說完停了一瞬,聲音很快又弱下來:「但拍攝需要停業,現在台里預算有限,我們組付不出太多費用,我也不想讓盛先生太為難。況且他,他好像還有自家事業要忙。」
夏以臻想起今天下午在新東看到盛朗一身西裝,幹練俊逸,那一瞬間尤為陌生。
她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盛朗。如果上次在碼頭相見還算帶著過去的影子,今日的他便算得上與曾經毫不相干了,令她真的相信盛朗會像他繼母說的那樣,成為第二個盛玉麟。=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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