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臻看著他:「你能不能別這麼掃興?我們婦女好不容易過個節!」
「我掃興了?」盛宸道,「沒來的人才掃興吧?」
宋玉斌流著汗按著雙手:「盛朗先生上周提醒過早備貨……我有備而來,有備而來……不會耽誤,不會耽誤,咱們今後長流水……」
盛宸這才點點頭,率先一步走入聯歡會的小房間。
房間裡拉著紅綢和塑料彩花,桌椅圍著擺成一圈,上面一盤盤地擱著瓜子花生水果奶糖,老職工們都穿著車間工作服,貼桌邊站著,一見盛宸來,都熱烈地鼓掌歡迎。
盛宸愣了一下。
他沒見過這種場面,更沒見過這般熱忱的員工面貌,他懷疑自己回到了上世紀,卻也輕鬆笑了一下道:「我沒有言要發,咱們節約時間,給廠里家裡的半邊天慶祝慶祝,有什麼節目就趕緊上吧!」
他說完隨手抓了把糖揚了出去,全場轟然笑炸開了。
宋言心把夏以臻拉進來對眾人道:「咱們有現成的主持人!」
眾人都拍手喝彩,連連道好,夏以臻看著一張張生動的面孔,卻也不覺得拘謹,如魚得水地笑笑說:「那好!今天是我們女同胞的節日,就男同胞們先來點節目好不好!」
一眾女人都笑開了花,拍手說:「對對對!男的先來!」又推身邊有備而來的男同事上,有個格外壯實的中年大哥舉起手,自告奮勇說:「我先來!」
他說完就向一旁笑笑,笑完昂著頭,樂呵呵地往中間走。夏以臻一看,不遠處有個大姐紅著臉笑起來,周圍還有幾個女同胞也紛紛笑著拉扯她。
大哥走上來,夏以臻一看他如此壯實憨厚,看著粗糙不修邊幅,卻又眼含濃情蜜意,視線總也離不開某個角落……便笑著打趣道:「這位大哥,您先說說您表演什麼節目?是表演給咱們工廠這一屋子的花呀,還是哪朵單獨的玫瑰花呀?」
大哥漏著白牙笑道:「都是!但特別是給她的!」
眾人立刻叫嚷著笑開了,盛宸也低下頭笑笑,難得地扒了顆硬糖吃。
「好了!開始了!」大哥一揮手,清清嗓子,掏出手機。
不久,一首老歌的旋律響起,老大哥磕絆地唱道:「如果沒有遇見你,我將會是在哪裡,日子過得怎麼樣,人生是否要珍惜……不要什麼諾言,只要天天在一起……任時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
夏以臻站在角落看著他,有些眼熱。他的那支花正坐在不遠,被左右推著鬧著,有些不好意思看,卻又連連地、忍不住地抬起眼睛……
即便這裡沒有舞台,沒有耀眼的燈光,每一張面孔都如此的簡單,誠樸,微不足道,但真摯的感情向來不需要包裝,也從不簡陋。
一曲唱罷,大哥瀟灑喊道:「老婆辛苦了!」又左右揮揮手,「大姐小妹也辛苦了!」
大家哈哈笑著,用力地鼓掌,好些個大姐都笑著回他:「不辛苦!」「唱得好!再來一塊!」。他老婆倒是只顧聳著肩,抿著嘴,低頭笑著不說話了。
又有一個會吹口琴的大哥上來吹了一曲《同桌的你》,吹完了手貼褲縫直直地鞠了一躬,引得婦女們又笑起來了。
一段輕快的快板後,是宋廠長親自創作並帶頭排練的三句半——《婦女能頂半邊天》。四個男同胞敲鑼打鼓地圍著屋裡繞起圈,比趕集還熱鬧,把一屋子人逗得直不起腰。
宋言心在台下啃著一個大蘋果,連連跟左右的阿姨笑話他爸沒有藝術細胞,又突然被她爸點名上去表演。剛剛還跟她一起笑的阿姨,這時都開始反過來推她屁股,宋言心這才傻眼了。
她捏著兩條褲縫站到房間中間去,看著陳煦在台下擠眉弄眼地傻笑,憋了半天才說:「我給大家講個笑話吧……」
「好!」陳煦帶頭喊道,又左右鼓起掌來。
「從前有個人叫小明……」
宋言心支支吾吾地開始了。由於笑話想得很臨時,還夾著不少年輕人愛用的網絡新詞,場下的大哥大姐們都有些聽不懂,卻又因為是廠長的女兒在講,不敢隨便笑和議論,所以這笑話講到最後都沒人笑,周圍一片鴉雀無聲。
宋言心臉一紅,大喊了聲「講完了!」以後拔腿就跑,大家才終於捂著肚子笑起來……
夏以臻在一旁笑得停不下來,盛宸看了眼手機,放下,淡淡地說:「我看該我們主持人表演一個了。」
夏以臻這才不想笑了,又聽到全場都在喊好,尤其是那個宋言心,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一邊拿著個大蘋果,一邊站起來揮手道:「讓我姐姐來!讓我姐姐唱首歌!」=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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