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禮數上來說,接通後他理應先喊聲「媽」,可一想到小的時候他所知道的那些事,他便不想喊,上次吃飯時會喊,只不過是因為在林潤錦面前。
同理,從不給林潤錦任何偏愛的林文濱,更不值得他真心實意地去喚一聲「爸」。
「是,怎麼了嗎?」他語氣平淡,聽不出任何情緒。
「今晚你有空嗎?楊宵特意讓人從北海道空運了幾隻帝王蟹回來,都是最肥美的鱈場蟹,打算今天來煮。我想著你一個人在家,自己做飯也麻煩,不如過來和我們一起吃?也熱鬧些。」
周止原目光落在窗外,中盛的巨形logo在暮色中依然醒目。
「北海道的鱈場蟹十一月開始才是最佳捕撈季,十月的蟹,肉質應該沒到最佳狀態,抱歉,我沒興趣。」
白馨蓮沉默了片刻後,聲音低了幾分:「阿原……其實我是有事找你。」
「關於潤錦?」
「不,和她沒有關係。」她急忙解釋,「潤錦並不知道我會給你打電話,事情很重要,思來想去,我還是覺得只有你能幫我這個忙。見一面,可以嗎?」
靜了會兒。
周止原沒再多問什麼,「去家裡吃飯就不必了,您選個餐廳,到時候把地址發我,在那兒見面就行。」
「也好,楊宵也會一同過去。」白馨蓮的聲音變得輕鬆了許多。
晚上七點剛過,周止原的車穩穩停在日料店門口,隨手把車鎖拋給在一旁候著的泊車小哥,拎起在后座的外套搭在臂彎,步伐沉穩地朝店內走去。
他和楊宵沒有正式見過面,去年倒是在某個慈善晚會上有一面之緣,以楊宵的人脈和資本,按理來說不應該會有事相求他才對。
周止原眼底閃過一絲玩味,究竟是什麼要緊的事,值得要特地見面談。
侍應生推開包廂的移門,暖黃燈光下,白馨蓮和楊宵已經端坐在內。
見周止原進來,楊宵起身相迎,臉上掛著溫和的微笑,「周總,久仰了。」
白馨蓮也站了起來,「阿原,坐吧。」
周止原微微頷首,把外套掛好,從容落座。
「既然都是都是一家人,那我就不這麼客氣了,馨蓮怎麼稱呼,我便跟著喊了,」楊宵笑說,「阿原,不介意吧?」
周止原唇邊噙著淡笑:「您隨意就行。」
侍應生斟完茶後出了去。
楊宵也不繞彎子,開門見山地說了關於楊瑤的事,在話里特意加重了「自家人」三個字的發音。
周止原漫不經心地轉動著茶盞,安靜
聽完後,笑笑道:「那我也不兜圈子,就直說了,實在抱歉,這個忙我幫不了。」他平靜的語氣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最近公司簽約的新人已經超編了,您也知道我還有主業在身,再多簽一個人,對我來說也增加了管理負擔。」
說罷,他看向白馨蓮,目光里閃過一絲極淡的審視,「不知道潤錦有沒有告訴您,我並沒有把她簽進公司。」
後面那句話,他很微妙地放緩了語氣。
聞言,白馨蓮錯愕了瞬,「那她簽在了哪家公司?那家公司對她好嗎?靠不靠譜?阿原你怎麼……」她頓了頓,眼底浮現幾分焦灼:「你就不怕她在別的公司受欺負嗎?」
周止原平靜地喝了口茶,並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楊宵握了握妻子的手,恰好這時侍應生敲門進來上菜,三個人都默契地陷入沉默,只有餐具碰撞的細微聲響在包廂里迴蕩。
用餐中途,楊宵藉口離席,他在洗手間外的走廊站定,握著手機沉吟良久,屏幕的冷光映在他略顯疲憊的臉上。
這時,走廊盡頭的包廂門開了,走出來三個衣著隨性但難掩貴氣的中年男人。
為首的男人看著更年長一些,面容和藹,正笑著和同伴聊著明日要在香港進行的高爾夫球賽。從楊宵經過時,那人腳步突然一頓,扭頭遲疑道:「楊宵?」
楊宵從思緒中回過神,看清面前人是誰後,微微驚訝地笑了下,「喬總,沒想到能在這裡遇見您。」
「巧了不是?」喬頌爽朗一笑,隨即想起楊宵剛才的表情,「怎麼了?遇上難事了?」
楊宵和喬頌倒不是常來往的關係,倒是楊宵的爺爺是喬頌高中時十分尊重老師,往年每到教師節,喬頌都會去一趟楊家,現在楊老爺子已經過世多年,和楊家的來往自然而然就斷了,但遇上了,還是會寒暄幾句。
「真的假的?阿原也在這裡?」包廂門推開的一瞬間,喬頌洪亮的聲音打破了包廂內凝滯的氛圍。
周止原抬眸看過去,眼底閃過一絲意外,很快起身相迎。
喬頌笑眯眯地走了進來。
「阿原,沒想到還讓我在這裡遇上你。」
周止原眉梢微揚:「頌叔,今晚不是要飛香港麼?」=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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