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錦姐,」吳一月聲音哽咽,quot我保證以後絕不會再犯這種錯了。你能不能……幫我和容姐去跟周總說說情?」
她眼眶通紅,聲音越來越小:「之前跟的那個藝人,動輒就打罵助理,直到跟了你,我才知道原來明星也會把助理當人看。」她抬起淚眼,「我真的真的不想走。」
過了會兒後,周止原端著白粥進來,瓷碗在床頭柜上輕輕一磕。他在床邊坐下時,正對上林潤錦直直望過來的目光。
「怎麼?」他挑眉。
「是我沒讓她們匯報的,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事。」林潤錦聲音平靜,「她們現在是我團隊的人,希望周總下次做決定前,至少先問過我的意見。」
周止原面色微沉:「你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事?」
「至少我現在好好的。」林潤錦直視著他的眼睛,「團隊裡的人我不想頻繁更換,就算真做錯了什麼,也該給個改正的機會。」
「那為什麼不給我一個改正的機會?」他突然話鋒一轉。
她頓了下,目光微微躲閃:「你根本不明白到我到底在氣什麼。你對我的只是占有……」
「我明白。」他驟然打斷,嗓音沙啞卻擲地有聲,「比你以為的更明白。」
房間陷入沉寂。
她驀地抬眸,眼底帶著猶疑:「周止原,你該不會……」
「是。」他直接望進她眼底,目光灼灼,「很喜歡你。」
月光悄然漫過窗欞,在他緊繃的輪廓上鍍了一層柔和的光線。
林潤錦瞳孔微微收縮,掌心陷入柔軟的棉被中,留出幾道凌亂的褶皺。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暫停。
半晌,她突然別過臉去,說話聲輕得幾乎聽不見,「你出去。」
周止原沒動。
「出去!」她猛地提高了音量,抓起手邊的枕頭砸向他,卻在半途失了力氣,軟綿綿地落在地上。她的胸口劇烈起伏著,眼眶不知何時已經泛紅,「現在……立刻……」
周止原依然沒動,看著她泛紅的眼尾。片刻後,他撿起地上的枕頭,輕輕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塵,然後放回她手邊。
「好。」他聲音低啞,轉身時腳步微頓,「我就在外面。」
門關上的聲音很輕,林潤錦慢慢蜷縮起身體,把臉埋進還殘留著他氣息的枕頭裡。
吳一月和容姐的工作最終保住了。自那以後,兩人再不敢有絲毫懈怠,事無巨細都會第一時間向公司匯報,就連林潤錦偶爾少喝半杯水這樣的瑣事,都要在日報里特意標註清楚。
在這部電影中,林潤錦飾演的臥底角色極具層次。一次任務中的意外讓她命懸一線,卻被反派頭目所救。失去部分記憶的她,在朝夕相處中竟被反派當作親妹妹般呵護備至。
當記憶恢復後,她陷入前所未有的煎熬。那些溫暖的日常與血淋淋的真相在腦海中激烈撕扯。最終,她選擇了正義,親手為「兄長」戴上手銬,將他移交給了警方。
今日拍攝的正是那場關鍵意外戲。林潤錦飾演的角色在獨自執勤時偶遇反派頭目。劇本里,她在通知隊友後獨自駕車追擊,卻遭遇嚴重車禍。
不料在實拍時,林潤錦的腰撞上了道具車的操控台,劇烈的痛感她瞬間臉色煞白,但她只是抿緊嘴唇,默默擦掉控制不住掉出來的淚,對圍上來的人擺擺手:「沒事,繼續拍。」
這場戲周止原以探班為由也在現場看著,拍完就立即帶著去醫院做了治療。
醫生叮囑需要靜養時,林潤錦卻盯著明天的通告單,明天是場高難度的威亞戲。她攥皺了紙張:「全劇組都在等,我得回去去拍。」
周止原沉著臉奪過通告單,卻在看到她執拗的眼神時敗下陣來:「至少讓我找專業醫師跟組。」
殺青後,醫生告知林潤錦至少未來半年內都必須在家休養,否則她那條腰真就要廢了。
公司強行暫停了林潤錦的工作。她這次倒是很配合,連著三個月在家裡都沒出過門,正好公司新接的青春劇劇本送到了她的手上,她便整日窩在沙發里研讀。
微博里有粉絲天天都在問她是不是退圈了,為什麼不出現也不進組,她閒下來就會回覆說想休息一陣子。
十一月初,《刺殺者的冬眠》在韓國上映,首周便引爆觀影熱潮,首周末票房突破百萬觀影人次。隨著影片在全球陸續上映,林潤錦那如水墨畫般清麗脫俗的面孔和她細膩的表演方式,頻繁出現在各國娛樂版頭條。
月底,林潤錦飛往巴黎,去參加頂奢品牌yc的私人晚宴。
她身著一襲高定禮服,妝容精緻。這個妝是她自己化的,她完全知道在這種場合需要怎麼樣的妝容。
隨著一陣快門聲落下,耿冽放下相機,審視著剛拍的照片。「去歇會兒吧,半小時後再換個地方拍。」他說。
吳一月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去扶著林潤錦走向休息室。
「一月,其實我的腰已經不痛了,你們不用這麼緊張。」林潤錦在沙發上坐下,脫下高跟鞋,輕輕揉了揉腳踝。
吳一月抿著嘴搖頭,臉上的表情比方才更嚴肅了幾分:「必須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