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星微微傾身,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安全距離:「要是疼你就說。」
墨瑞狄斯的喉結滑動了下。
哪怕診室里透著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還混雜著各種苦澀的藥味,這一刻他也還是嗅到了很淺淡的清香。
來自遲星身上的,把所有屬於醫院的苦味全部壓下,只剩下這一縷清淺的幽香。
勾著他的魂魄和思緒,整個人無論是什麼,都被遲星牢牢拴住了。
以至於帶著碘伏的棉簽抵在他的傷口時,墨瑞狄斯第一時間都沒有反應。
遲星稍稍抬眼:「疼嗎?」
墨瑞狄斯終於回了點神:「…不。」
說著不,他的動作卻避讓了一下。
遲星:「?」
墨瑞狄斯輕咳了聲,垂著眼看著遲星:「讓老闆給我上藥,是不是不太好?」
遲星確定不是自己弄疼了他,就放輕了動作繼續給他擦碘伏:「沒有什麼不好的。」
但因為距離過近,說話間的吐息難免有一點擦過墨瑞狄斯的脖頸和鎖骨那一塊,不多,就那麼一點點,若有若無的,不仔細注意根本覺察不到。
墨瑞狄斯卻覺得這種感覺十分明顯,像是直接拂過了他的神經末梢,癢得讓他忍不住戰慄,即便用力地掐住自己的掌心,也難以控制。
他就這麼顫了下,惹得遲星的動作又停了停:「疼?」
墨瑞狄斯這回真是實話實說:「不是……」
他無意識地用舌尖舔了下自己的尖牙:「有點癢。」
遲星:「……?」
墨瑞狄斯說完,就有點後悔:「我沒事,你用點力也行,也沒那麼怕疼。」
還是疼點好,能讓他清醒點。
遲星太遲柔,就像是麻醉藥,慢慢推入他的血液里,一點點將他的神經麻痹,是遲柔的致命刀。
遲星停了停。
墨瑞狄斯見他沒有再動作,就偏回腦袋看向遲星:「對不起…我是不是太麻煩了?」
遲星倒不是生氣,就是他覺得墨瑞狄斯這樣才終於有點「少爺」的感覺了。
平時和他相處,拋開他那張臉看,感覺就像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不像家的人。
遲星說沒有:「只是你抓你自己很用力。」
他示意了一下墨瑞狄斯握得青筋都暴起了的拳頭。
墨瑞狄斯微頓,鬆開了手,認命地儘量放鬆肌肉:「我是剛剛忘記鬆開了。」
這理由也不牽強,遲星沒有多說什麼,只繼續給他上藥,同時也是把剛剛被揭過的話題接上:「平時不談工作的話,我們應該算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