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守仁搖頭:「沒有。倒是祠堂看起來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住過人了。」
其他村民忙道:「那不能,之前守山人不都住在祠堂嗎?」
「對對對,我們還給他們送東西呢,要是沒住人的話,那我們送的東西都去哪了?」
無數個念頭在墨守仁腦海里划過,他臉色一沉,磕了磕煙杆:「所有人立刻離開這。」
村民看向擔架,擔架上蓋著白布,遮住了『病人』的模樣:「那他們怎麼辦?咱們再帶回去?」
墨守仁:「就留在祠堂,讓小樹苗看著。」
村民不解:「小樹苗不是不見了嗎?」
墨守仁抽了口煙杆,臉色陰沉沉的道:「不一定是他不見了,可能只是我們看不見他而已。就像是祠堂,我們以前看它多有生活氣息啊,今天我在祠堂里轉了一圈,家具上堆的灰都有三尺高了,不知道多少年沒住過人了!」
見墨守仁的神情實在太糟糕,村民們沒再繼續追問,草草的將擔架留在了祠堂,就迅速撤離了。
如同暴風雨逼近時,天地間的生物會有所察覺一般。
哪怕遠離了祠堂,墨守仁的焦慮也沒有減弱。相反,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他越發坐立不安,每每想起祠堂如今破敗無人的模樣,就心驚肉跳,有什麼東西超出了掌控,而他們在此之前卻一無所知。
不斷加重的危機感壓倒了理智,在天色徹底暗下去前,墨守仁終於下定了決心,叫上村子裡所有人,匆忙收拾了東西下山。
人流在山上匯聚成一條蜿蜒長蛇,但就連抱在懷裡的孩子都沒有啼哭出聲,被帶上的家畜撲棱著翅膀,恨不得掙脫束縛,朝山下飛奔而去,狗群躁動不安,追咬著每個放慢腳步的人,逼迫著所有人加快速度。
月光照亮山間,忽而,地動山搖,血色驟然瀰漫,喧囂的山林鴉雀無聲。
「血,好多血,快跑!」
身後血霧不斷瀰漫,人群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喊聲。
所有人都朝著山下飛奔,收拾好的行李掉了滿地,也沒人去撿,還有不少人為了加快速度主動放棄了家當。
寂靜的血霧在身後瀰漫,死亡的氣息一點點迫近。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逃不過這一劫時,身後的動靜突然消失了。
一道無形的界限劃開了大山與外面的世界,山腳下的村民們癱倒在地,看著那層薄薄的血霧籠罩連綿山峰,遮蓋所有生機。
第10章
時間回到這天下午,祠堂。
門口傳來了動靜。
白桑下意識的抬頭,就見四個擔架漂浮在空中,一寸寸的挪到祠堂內,活像是擔架成精了一般。
但只要仔細觀察,就會發現端倪:看似是擔架飄在空中,但地上的灰塵印出了一個個腳印,擔架實際上是被人抬著往祠堂內走的。
只是擔架能被白桑看見,抬著擔架的那些人在此時此刻的白桑眼裡,卻無法被窺見。
擔架停在祠堂中後,所有動靜都消失了。
這算什麼?里世界跟真實世界的交錯?
秉承著事已至此再壞也壞不到哪去的念頭,白桑毫不猶豫的掀開了擔架上的白布,猙獰且不似人的生物映入視線,正是白桑之前囑咐墨守仁送來祠堂的那四個『玩家』。
為什麼村民們進不來里世界?玩家卻可以?
這個疑惑冒出的瞬間,白桑立馬想起了之前『祭祀』時,大壯作為供品出現在白霧中那一幕。
或許,對Z-003號詭域而言,身為『外來者』的玩家和村民相比,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醒醒!」
白桑晃了大壯半天,見他沒反應,抬手給了他一個大嘴巴子。
大壯嗷的一聲睜開了眼睛,看到白桑後,猙獰的表情愈發可怖,張嘴發出一長串嚎叫。
Z-003號詭域有多可怕還沒完全呈現,但玩家在外形方面儼然有過之而無不及。
白桑如法炮製,挨個『喚醒』了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