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已拎起輪椅急速後退,與此同時,一道天雷轟到乾癟的病人身上,病人凝實的身影虛化了幾分,但緊接著就再度貼到他們面前,一股腐爛的臭味撲面而來。
常一身體後仰,試圖跟對方拉開距離。
好消息是他坐著輪椅,享受跟病人臉貼臉待遇的是周正已。
但即使如此,常一也感覺自己快窒息了:「雷有用!快劈死他!」
數道雷光閃現,緊貼著他們的乾癟屍體被硬生生劈散。
常一鬆了口氣,抬眼一看,表情又凝固了。
走廊兩側的手術室不知道什麼時候全打開了,一個個乾癟的病人站在手術室門口,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們看。
在常一發現他們的下一秒,所有病人瞬間閃現到了他們面前。
走廊不斷延伸,五樓的出口消失了。
透過敞開的手術室大門,可以看到手術室里有醫生在清理手術台,白大褂背對著走廊,閃閃發亮的手術刀擺在手邊,等待著下一個病人。
雷光亮起,落在成群湧來的病人身上,壓根無法阻攔他們前進的腳步。
常一語速飛快的匯報他驚鴻一瞥中看到的畫面:「手術室里有醫生在為下一場手術做準備,我懷疑咱們之後還得直面這些醫生。」
前方第二個病人終於被雷給劈散了,但同時也顯露出病人後方烏泱泱的病號服大群。
就在昏暗燈光照過來的瞬間,周正已突然伸手遮住了常一的眼睛:「別看,這些詭物的攻擊模式是只要被看見,就會閃現在你面前。」
周正已閉上眼,耳邊迴蕩著忙碌的腳步聲、咳嗽聲、滾輪聲,不由拼湊出了護士推著擔架急匆匆趕往手術室的畫面。
下一秒,腥臭味驟然靠近。
周正已睜開眼,只見穿著病號服的乾癟屍體手上掛著吊瓶。吊瓶里涌動著鮮紅的血液,滴答滴答的注入病人體內。
護士像充氣過多的氣球,飄在半空中,一手提著吊瓶,一手拿著針筒,注意到周正已的視線時,露出了一個安撫的笑容。
這個笑容被不斷拉伸的大臉扭曲成了詭異的笑:「別怕,打完針病就好了。」
雷光劈在它身上,圓滾滾的身軀被劈出幾道氣孔,呼哧呼哧的往外冒氣,霎時,濃郁的麻醉藥劑味充斥了整個走廊。
常一閉著眼睛,他能感受到周正已正帶著他不斷疾馳,但病人跟護士的動靜始終近在咫尺,沒有被甩開。
他小心翼翼的問道:「我還要閉著眼睛嗎?」
周正已沉聲道:「把耳朵也堵上,聽見動靜也會招來詭物。」
常一迅速堵住了耳朵,雖然聽不見也看不見,但那股濃郁的味道縈繞在鼻端,顯然危機並沒有過去。
周正已且戰且退,一路遛著病人和護士這對組合,在不斷延伸的走廊上飛奔。
不是他解決不了眼前的怪物。而是在分析五樓的情況後,他判斷出,留一個明面上的敵人是最好的選擇,不然迎接他們的就該是烏泱泱的怪物潮了。
周正已溜著護士在走廊里疾馳了許久,終於等到了白桑離開手術室。
白桑的登場就如同他留給眾人的印象一般——鮮明的存在感以及絕對的壓迫感。
濃郁的血腥味悄然瀰漫,腐爛的病人們齊刷刷看向某個方向。
一直縈繞在鼻尖的腐爛氣味突然消失了,常一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看見猩紅的血水呼嘯而至,在走廊中沖刷而過,將他跟周正已一併捲入其中。
白桑走出手術室,發現常一他們七倒八歪的堆疊在一起,渾身是傷的殭屍嗷嗷叫喚,衝到白桑面前告狀。
【打不過】【醫生】【解剖】
白桑朝周醫生投去視線。
周醫生期期艾艾的看向身後,發現老師壓根沒跟他一起出來,他們前腳出門,後腳手術室大門就關上了。
周醫生只好獨自承擔一切:「你剛進手術室,它就去踹其他手術室的門,醫院有點過激反應很正常吧!而且它這不也好好的嗎?活蹦亂跳,一點事都沒有。」
白桑重複:「一點事都沒有?」
殭屍指著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嗷嗷叫喚。
【boss】【打不過】
相較於殭屍的斤斤計較,周正已更關心另一件事:「手術成功了嗎?」
周醫生巴不得能趕緊扯開話題,忙回答道:「失敗了。病人徹底異化後,被他給吃了。」
常一順著周醫生的視線看向白桑,結結巴巴道:「吃……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