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桑眼神飄忽了一下,察覺到背對著他的特派員們壓根看不到他的表情,又理直氣壯了起來:「那倒沒有,它聞起來甜甜的,我就多看了倆眼……」
特派員們沉默了下去,而一直奮筆疾書的周正已將寫滿字的紙遞給了白桑。
白桑飛快翻了一遍,發現就這麼一會的功夫,周正已居然寫了一份幾百字的報告,從他畸變瞬間看到的場景到他被兩股力量拉扯時的感受再到眼下他身上發生的新變化等等,完全可以被命名為《論被【神庭】異化導致畸變的同時又疊加了Z-003影響的特殊案例詳情》。
白桑懷疑這份報告可能早已在周正已腦海中反覆修改過無數遍,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一揮而就,還小心規避了過於直白的畫面描述,避免對觀看報告的人造成認知衝擊。
當然,由於他這段經歷的特殊性,再怎麼斟酌用詞,也不可能讓這份報告完全『無害』,所以白桑沒貿然將它交給特派員,而是先轉述了報告的危險性,才將它交給張志遠指定的特派員。
他們收到報告後也沒有急著查看內容,而是用複雜的儀式將這幾張紙封存了起來。
嚴先生解釋道:「我們的人已經出發前往Z-003了,其中就有適合閱讀危險情報的特派員,到時候可以交由他來過濾『有害』的第一手消息。」
白桑愣了下:「你們的人出發前往Z-003……?」
嚴先生:「之前提到過,有幾位瀕臨畸變的特派員快撐不住,想去Z-003試一試……」
白桑想起來了,對方當時的前半句話是周正已在Z-003畸變但又沒完全畸變這個情況很有研究價值。
而眼下周正已恢復了理智,用親身經歷證實了Z-003能讓畸變體保留理智的猜測,辦事處自然愈發趨之若鶩。
想到這,白桑看了眼還在奮筆疾書的周正已——他多出來的那四隻手,兩隻在互相打架,一隻在清理焦炭化身軀上溢出的黃褐色液體,還有一隻在幫周正已按著紙,可以說眼裡有活,各忙各的。
除了容易手忙腳亂之外,倒也沒什麼不好。
白桑:「他們能接受變成周正已現在這個模樣嗎?」
嚴先生等了半天,遠方的會議室里討論了一堆白桑的心理波動,都開始討論利益輸送方案了,沒想到等來了這麼一個問題。
這下輪到嚴先生陷入沉默了,就連在場的特派員們也忍不住對起了眼神。
連不進『區域網』的常一拼命朝王賀擠眉弄眼:我靠,他沉默半天居然是在糾結這個?這也太怪了。還別說,被隔離在小山村沒在野地里摸爬滾打過的人就是天真。但話說回來,白桑應該不能算是人吧?他怎麼表現得比我還有人性……
見常一把臉扭曲成了奇形怪狀的模樣,王賀嘴角抽了抽:「你臉抽筋了?」
遠方的討論告一段落,嚴先生開口道:「相比畸變成失去理智的怪物,這已經是超出預料的好選項了。」
白桑嘆了口氣,說起了更實際的問題:「也沒好到哪去,你們都沒法直視周正已……」
嚴先生也認同好選項也存在需要解決的客觀問題這一點:「這些小問題需要我們雙方共同努力去克服。我們可以嘗試使用道具來穩定/提高認知,周正已也需要控制他的新形象,讓自己的外形不那麼赤裸。」
白桑若有所思的重複道:「赤裸?」
嚴先生:「是的。詭域本質上是人類認知之外的存在,為了讓自己能活下來,人類用自身的認知去解構和定義了它,才保證了我們在跟詭域進行有限接觸時,不會當場死亡。我們在詭域中見到的越多,能夠解構和定義的部分就越多,進而提高了我們的認知能力和理智上限,這是官方定義中人類直面異類時起到至關重要作用的兩個數值:即『理智』和『認知』。」
「我們能直視大部分詭物,是因為它們狀態穩定,能被我們的認知解構和定義,就像是它在我們眼裡披上了一層『人皮』。而少部分無法直面的詭物,有的是因為狀態不穩定,時刻在發生變化,無法被我們的認知『固定』下來。而有的則是因為不可認知的程度遠遠超過了人類已知的部分,人類無法通過已知的常識去定義它的存在。」
知識在大腦光滑的皮層中滑過,白桑試圖理解但實在有些困難——畢竟他所看到的世界跟其他人所直面的世界完全不同。
他沉吟半晌,問出了他最難以理解的那一點:「認知之外的存在究竟是什麼概念?」
嚴先生:「如果我知道答案的話,就不會在這裡跟你討論這些了。不過有專家提出過一個假想:認知之外的存在,本質上是未能融入我們世界的入侵者,我們世界的常識、規則和概念在它們身上失效,故而我們無法理解這些存在。」
白桑抬頭看去,天空上方的巨大陰影俯瞰著地面,這會是沒能融入這個世界的入侵者的真身嗎?還是說,是其他未知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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