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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中世界的這個「如意」,姚爺爺雖也待她極好,但姚爺爺到底是封建禮法下成長起來的男人,又有大半日都得在國子監里講學,還得照顧學生,「如意」那樣敏感脆弱的心思,顯然沒能及時得到正確有效的引導。

她所見到的、原主連殘存留下的記憶里,都浸透了委屈與漫長的孤獨。

「你又哭甚麼?真就有這般金貴,半句重話都聽不得了?」

姚如意抬手抹了兩下,抹不掉,乾脆便讓眼淚在臉上肆意橫流,她抬起滿臉的淚,看向神色忽然變得更生氣的伍氏。

從前在她家便這般,她才說了幾句,這姚如意就開始哭!現在還是這樣!弄得她好像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一樣。而且照今日所見,她並非天生的悶葫蘆,原是對旁人都能好聲好氣的,獨獨對她這幅鬼樣子,好似她如何磋磨她似的!

教她還不是為她好?好心當作驢肝肺,她伍氏心裡又生出些惱恨來,重重哼了一聲。

姚芸娘在旁邊手足無措,一邊掏出手絹遞給姚如意:「阿姊先擦一擦」,又拼命拉她娘的袖子:「娘,你別說了。」

姚如意吸著鼻子,想了想,終於還是開口為原主剖白一二:「嬸嬸,我嘴笨,可我也知道你們嫌我厭我,可我…我也只比芸娘大一歲啊。還有退婚的事,芸娘因我受累,我自然愧疚,之前嬸嬸為此罵我,我一句多餘的話也不敢說,可人心都是肉長的,言語如刀,我總會難過……」

「現下阿爺病了,我自個不打緊,可阿爺不能沒人管。」姚如意頭越埋越低,「如今操持這般引車賣漿的賤業想必又丟了你們的臉,可我也是沒法子,家裡沒本錢還欠著債,便只能做這些……」

伍氏一愣。她倒是沒這樣想過,畢竟大宋商業繁盛,早已取消了商戶籍,如今不論是否從商都是良籍,一樣也能科考,她也是商賈之女,何來傷臉面?何況姚季也只是個微末小吏而已。這姚如意真是……難道真是自己脾氣太差?才把好好的人折騰成這樣的?她竟有那麼大能耐?

不,與她有何干係?還不是退婚這事兒鬧的!伍氏不過一瞬便將自責的心思晃出了腦袋。

而就在伍氏愣神時,姚如意從原身想到自己、又想到外婆,悲從中來,竟抽噎得越來越大聲。

伍氏立刻從恍惚變作慌亂,再叫她這樣哭下去,她的名聲還要不要?趕忙將姚如意一把拉進院門,囑咐女兒:「芸娘快關門!你也別嚎了,至於嗎?」

姚如意也在竭力忍耐,搖頭噎氣不應聲。

伍氏徹底沒轍,心裡那些疑惑和不安也散去了——這窩囊樣子還是和以前一樣!

「你阿爺還沒起來?」伍氏瞟了眼屋裡。

姚如意用手背擦淚,點點頭。

伍氏鬆了口氣,便將手上的竹籃子撂下,硬聲道:「好了,這些雞子兒給叔父補身子,還有一封林家捎來的信也在此。」頓了頓,沒忍住又瞪她一眼,「我閒得慌?專程一大早來訓你?不過是順路來送信罷了!」說著將信往她懷裡一塞,扯上姚芸娘便走了。

芸娘扭頭看她,欲言又止,最終什麼也沒說,便跟著伍氏走了。

姚如意聽著她們腳步聲越走越遠,也鬆了口氣,垂頭靠在門邊,靜靜地平復一會兒心情。她本來挺難過的,直到手不慎碰到身上裝得滿滿的布囊,將裡頭的錢撞得嘩啦啦響。

她瞬間又精神了!

先把門口的小攤兒收進來,關上門,她就蹲下來數錢,數完別說哭了,她整個人都容光煥發、眉開眼笑了。

今兒的茶葉蛋、泡麵都還沒賣完,但只剛那會兒,她便賣了三十五份泡麵、一百來個蛋,一共掙了八百餘文,這和前一日比簡直發大財了!

只是她那三張桌椅根本坐不下,好多人都端碗站著、蹲著吃,當然也有見人多走了的。

門前狹小,還得儘早鋪子開起來才行。

她抱著錢袋子,下定了決心——今兒得空便將那兩間雜物房收拾收拾,晚間便去尋程娘子打聽打聽木匠的事兒,早做打算。

之前同程娘子往小貨行街採買時,她便瞧出程家嫂嫂對附近哪家鋪子貨真價實、價錢公道都門兒清。想來獨個兒撐門立戶又拉扯孩兒的婦人,少不得要這般精打細算,才能把日子儉省著過下去。

正想著,忽就聽姚爺爺屋裡響起了窸窣聲,她趕緊絞了帕子,把臉上的淚痕全抹乾淨。揚起笑臉,抱著錢袋,蹦蹦跳跳地過去敲姚爺爺房門:

「阿爺起來了?我能進來嗎?您猜我今兒掙了多錢?說了得嚇您一跟頭!哦對了!還有您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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