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中,沒聞見濃重的酒味,他身上依舊清爽,姚如意被親吻得迷迷糊糊,還有心思問:「……你沒喝酒呀?」
他含著她的唇,低聲道:「……官家與王雍微服來了,兩人今日十分仗義,幫著擋了酒。如今兩人醉成爛泥,爹尋了七八個健仆才幫著梁大璫把官家拖上馬車上,這便逃過一劫了。」
原來如此啊……姚如意漸漸清醒過來,很快又漸漸沉溺下去,手不自覺環上了他脖頸,仰臉回應他的吻。
說起洞房的滋味麼……姚如意也曾暗自沒羞沒臊地回味過。
一言以蔽之,林聞安腿雖不大好,腰還是很不錯的。
婚後的日子,姚如意也沒察覺出什麼不同來。唯一的不同便是夜裡有人能抱著入眠了,長兔子布偶徹底失了寵,她總愛把自己蜷進他懷裡睡覺,他抱著她,一手為她輕輕撫摸著背脊,她便很快能安穩睡著。也是成婚後,姚如意才意識到自己竟這般貪戀肌膚之親,幾乎無時無刻都想和林聞安貼貼。
所以……那堵牆終究沒有拆,姚爺爺堅持說眼不見為淨,若拆了,他便搬知行齋住去。
她的屋子也換了,搬到了一牆之隔的林家,與林聞安同住一間,但日常三餐都拐過來與姚爺爺一處吃的。
辦完婚事後,不僅熟悉的國子監學子們紛紛啟程赴任,連月月和林逐不久也啟程回撫州去了,離愁別緒之下,令她有一陣還挺不習慣的。但她的日子並不寂寞,府試過後,在知行齋和雜貨鋪常來常往的,又換了一批新學子的面孔。
尤其,姚如意又開始忙碌了。
她不僅入股了「薛青琅女科」醫館,還準備與孟員外在州橋附近盤一間新鋪子,專賣三五一類的教輔書籍,加之還要打理自己原本的這兩間鋪子,日子過得愈發充實了起來。
不過,這般幸福又平淡的日子總是流水似的,過得極快。
轉眼,又是一年冬至了。
汴京的冬至,總是要落雪的。
那是極為平凡尋常的一日,林聞安早早去衙門上值了。
姚如意梳起了婦人髮髻,圍著兔毛小披風,腳邊烘著暖融融的炭盆,正坐在雜貨鋪的窗前盤帳,雜蔬煮和茶葉蛋在爐子上發出細碎的咕嘟聲,汪汪窩在貨架頂上睡覺打呼嚕,偶有嘴饞的學子冒雪過來,搓著手、呵著白氣買上一堆吃食,又深一腳淺一腳地跑走了。
寧謐之中,院裡一陣叮鈴鈴的鈴鐺聲響起,姚如意側頭看了眼。
是姚得水拉著貨出來了。它已經長成一頭壯實大驢了,拖著新打的、帶後斗的大助力車,乖乖被叢辛牽出院子,往知行齋送兩桶剛煮好的牛乳,腳下走得極為穩當。
姚得水因小時便拖著車子跑,前肢和背脊都正常發育了起來,除了後腿有一條蜷著萎縮,它與正常的驢子沒什麼區別,它的前肢甚至比一般的驢子還壯實有力。曾經被人嫌棄要做驢肉火燒的沒用小驢,如今不僅健康長大,甚至也不算沒用,它已經能短途拉一些貨物了。鄰居們都覺著不可思議,且姚得水極為聰明親人,不管是孩子爬到它背上,還是讓它馱貨,它都不會撩蹄子,溫順得簡直不像一頭驢。
目送姚得水叮噹當地穿過小巷,順帶也瞧見大黃穿著姚如意給她縫的小棉襖,正趴在知行齋門口,仰頭看雪。
雪片紛紛落下,滴到它鼻尖,涼得它呼嚕嚕地甩頭,還打了個打噴嚏。
她不由低頭笑了。
天地寧靜,屋中溫暖,外頭是紛紛揚揚的大雪。
算了好一會兒帳,姚如意揉了揉脖頸,正想起身歇會,似乎又聽見有咯吱咯吱的踩雪聲向著雜貨鋪走近了。
她以為又是哪個學子來買吃食,便擱下筆,合上自己依舊滿是鬼畫符的帳本,探出頭去招呼:
「郎君,要……」
大雪中,走過來的卻不是學子們,而是下值歸來的林聞安。
濃雲密布,細密的雪簌簌落下,傘面上都積了薄薄一層,他撐著一柄半舊的油紙傘,手裡拎著捎帶著買回來的糕餅,仿佛從一處純白的世界裡走出來似的,肩頭、眉梢、烏濃的鬢角都沾著細小的雪粒,好似凝了一層清霜。
他漸漸走到了她面前,眼眸透過紛揚的雪幕望了過來,沉靜清冽依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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