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沿東南方走了差不多兩公里,刀疤男驚喜地指著街邊的一家店鋪道:「看!我們到了!」
柳清曜抬眼望去,在一片荒蕪之中,這家藥店宛如一座孤島,靜靜地矗立在廢墟之上。它的門臉已經被侵蝕得斑駁不堪,但「濟世堂」三個大字依然清晰可見,仿佛在向過往的人講述它曾經的輝煌。
刀疤男眼睛轉了一圈,並沒有往前走。反而靠近柳清曜,故作不在意地說:「我只需要退燒藥,其餘的藥品物資,你可以都拿走。看在認識一場,我讓你先進去挑。」
「好。」柳清曜不是沒看出刀疤男的小心思,不就是想讓他第一個去查看環境嗎?
他雖心裡反感這種勾心算計,但誰走第一個差別也不大,也沒必要和對方理論。
柳清曜直截了當地推開藥店的門,抬腿邁了進去。刀疤男甚至愣怔了一下,他沒想到柳清曜答應得如此之快,急忙跟上。
走進藥店,一股淡淡的草藥香撲鼻而來,在末世內顯得格外安寧。櫥窗里的藥瓶殘破不堪,裡面的藥片隨意散落,似遭受了破壞和搶掠。
桌椅隨意散在四周,櫥窗玻璃的碎片也散落一地。周圍的空氣幾度安靜,應該沒有喪屍的蹤跡。
柳清曜環視一周,警惕地觀察著所處的環境。刀疤男在門外掃視了一下,並沒有發現喪屍的存在,便直愣愣沖了進去。
他從背包里翻著出麻袋,眼疾手快地把藥品悉數掃進麻袋。
不,不對勁。
柳清曜退後一步,出聲提醒著刀疤男:「這環境有異,你還是先別裝物資了。」
刀疤男啐罵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就是想獨吞藥品物資!我才不會聽你的呢。」
柳清曜沒再管刀疤男,他上身緊繃,以一種防禦且警惕的姿勢,靠在門口的大門上。
「嗖——」
才到人小腿高的小喪屍從角落裡不起眼的陶罐中探出頭,昏暗全白的眼珠咕嚕轉了一圈,隨即鎖定在刀疤男身上,直勾勾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它嘴角淌下饞液,晃著頭和身子,發出咯吱的骨骼聲。
趁著刀疤男低頭的一瞬間,飛身一跳咬上他的脖頸。刀疤男沒有任何準備,瞳孔放大,一臉不可置信。
他到死也沒明白,為什麼喪屍的移速能有如此快?甚至還生出靈智,會躲藏起來,等人放鬆才攻擊……
柳清曜退到門後,借著門板為掩體,觀察著小喪屍的一舉一動。
小喪屍啃食著刀疤男的脖頸,鮮紅的血液噴濺而出撒了一地,連同地上麻袋的底部也布滿了血漬。
柳清曜屏氣凝神,小步向後挪動著,他現在身無利器,赤手空拳絕對鬥不過小喪屍。
一步,兩步,三步……
小喪屍突然停止啃食,猛地回頭,死寂的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就衝著柳清曜的方向。
喉嚨里發出意味不明的低吼,聲音很響和口哨聲有點像,聽得柳清曜陣陣惡寒。
柳清曜暗道不好,側身跑出藥房。
地面上躺著的刀疤男屍體,驟然扭曲了幾下,四肢著地,以一個腰部發力的姿勢,站起身來。
他身上的每一處骨骼,都隨著行動嘎吱作響。眼睛也變成全白,皮膚紋路里冒著暗紫色的血管。顯然,刀疤男已經成為了喪屍感染體。
喪屍感染居然這麼快嗎?柳清曜心生疑惑。
小喪屍站在刀疤男的肩膀上,嘴裡嘶啞地吼著,可惜刀疤男的行動太過緩慢。小喪屍往後猛蹬一腳,借力往前竄了好幾米,險些追上柳清曜。
柳清曜剛出門,便聽到了四面八方的奇怪聲音。就像斷了聲帶的人在吶喊,嘶啞難聽,只剩下滲人的恐怖。
他依靠在門口的柳樹旁,仍不想放棄店內的物資。斂著身形躲在樹後,思索著解決辦法。
或許是末世的到來,導致生態環境惡化,明明正值生機勃勃的春季,可柳樹枝上沒有一絲綠芽。光禿禿的樹枝和樹幹,似一個年老色衰的瘦弱美人,根本擋不住柳清曜的身體。
小喪屍早已發現柳清曜的身影,但他沒著急出手,反而不停嘶叫著,在附近徘徊,如同一隻發瘋野獸。
柳清曜沒明白小喪屍的用意,也不好貿然出手,只得等在原地,靜觀其變。
直到,他聽到了一陣陣有規律的腳步聲,「噠——噠——」速度緩慢,正在往這邊行進。
瞬間,柳清曜就明白了小喪屍的舉動,原來他在召喚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