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容長風張開嘴想說點睡前談心,沒料到剛開口就被柳清曜懟了回去。
「睡覺吧,食不言寢不語。」
「哦。」容長風識趣閉嘴,但他依舊沒什麼困意,仿佛剛才吵著要上床睡覺的不是他一樣。
他眨著眼睛小心翼翼瞥向旁邊,借著窗外的月光,視線溫溫柔柔地落在柳清曜的身上,從秀眉看到喉結。
柳清曜雖然閉上了眼睛,但這種略帶炙熱的目光,還是被他敏銳地察覺到了。
不是,他有完沒有啊?難道要這樣看一整晚嗎?暫且不說能容長風不能休息好,就是這樣看下去,他自己都睡不著了。
無奈之下,柳清曜抽出被褥中的手。在容長風「不經意」的目光再次掃過來之時,瞬雷不及掩耳之勢地伸手過去。
剎那間,容長風陷入了深深的黑暗,他的視線被完全遮住了。那雙他牽過幾次,似乎有魔力令他魂牽夢縈的手,現在正附在他的眼睛上。
他的鼻尖似乎還能聞到專屬於柳清曜的冷香,伴著自己常用的沐浴露的味道。
好像有種在他身上,打下自己的烙印,明晃晃地宣誓主權一樣。
想著想著,容長風的嘴角就不由自主的大大揚起。他眨了眨眼睛,纖長的睫毛掃在柳清曜的手掌心上,勾起少許癢意。
「別看我了,早點休息吧。」柳清曜的聲音悶悶的。
話音剛落,他就迅速抽回手指,藏在了被褥里。看都不看一眼容長風,扭過身子,整個人縮成一團,將背後朝向他。
容長風也算聽勸,終於捨得閉上了眼睛。他深吸一口氣,嗅著周圍的香氣,那是從他們兩個人身上傳來的味道,屬於他們共同的味道。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如此在意這些小細節,如果硬要給個解釋的話,可能是喜歡吧?
他不想容忍別的人靠近柳清曜,居心叵測的人不可以,甚至連單純無害的女生、什麼都不懂的少年也不可以。
好想讓柳清曜的視線僅落在他一個人身上,永遠只看他一個人,不要看別人。
他會掏空一切對柳清曜好,柳清曜想得到的一切都可以給他,只求他不要離開。
容長風心裡的貪念、欲望隨著夜的漫長,而肆意生長。
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但是這種病態的占有欲和侵占感,讓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身邊人的呼吸聲逐漸平穩,容長風試探著挪著身子湊近了些,又小心地伸出手,勾住柳清曜的小拇指。
柳清曜好像真的睡熟了,沒有一點反應。
於是他就更大膽了一點,他摩挲著柳清曜的肌膚,手指輕輕蹭進他的手掌之下,輕輕插進了手指的縫隙中,與其十指緊扣。
柳清曜的睫毛輕輕動了下,另一隻手藏在被子之下,稍許緊張地抓緊了被褥,隨後又慢慢鬆開。
其實他在容長風靠近之時就醒了,不過他沒有聲張,就是想看看這傢伙不睡覺到底想幹什麼。
沒想到,居然就牽個手?
雖然很不理解,算了,還是隨他吧。
經常刀尖舔血,受盡敵家刺殺的柳清曜,早已習慣了精神緊繃、隨時戒備的狀態。可現在,他身處暖被,旁邊人的氣息以及手掌心的溫度,都給他帶來了極大的安全感。
他不知不覺中睡去,一夜無夢。
第二天清晨。
柳清曜被生物鐘叫醒,他剛睜眼就感覺身上如巨石壓頂。
他微蹙眉頭,有些不適地睜開眼睛。只見容長風像一隻大型犬抱住了喜歡的玩具,手腳並用地纏在他的身上。
柳清曜抽出一隻手,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他並不是因為早上被容長風以詭異的姿勢纏著醒來而氣憤,而是他居然一夜好眠,儘管被這樣纏住,都沒醒來。
難道,換了個世界,自己的警惕性變差了?這可是劍客的大忌,自己真應該反思一下。
柳清曜已經開始給自己規劃詳細的訓練指標了,突然鎖骨和脖子的連接處被蹭了幾下,他的意識驟然被喚回。
容長風的腦袋抵在此處,無意識地撒嬌般蹭著,幾縷髮絲貼在他瓷白的下巴上,略有些扎人。
柳清曜有點受不了這種接觸,脖子的癢意帶來些微妙的感受,令他渾身難受。他掙扎著挪開容長風的手,又怕把他吵醒,動作特別小心謹慎。
好不容易成功了,他剛稍微撐起身子。腰部卻被驟然環住,身後人聲音呢喃:「別走。」然後一個發力,柳清曜整個人被向後扯去,倒在了容長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