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視線又看向那片火光,火焰的高度已經減輕了,滾滾的濃煙也逐漸消散。他迫切地想從煙霧裡看見人影。
他想,柳清曜可是柳大俠,像他這麼厲害的人,怎麼可能葬身於小小的爆炸?這不是太過兒戲了嗎?
眼見著他們無法拖住容長風,他已將快走進煙霧之中了。
溫良一咬牙,命令道:「遠程注射吧……」
張遼點頭,顫著手努力瞄準,指尖即將按到扳手的那一刻,遠處傳來了小四喜極而泣的聲音:「柳清曜!你沒事!」
張遼的手指一頓,整個人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
溫良眼中閃過欣喜,急切地跑過去查看容長風的情況。
跑得近些了,終於在陣陣煙霧裡看到容長風和柳清曜兩人。
他們緊緊相擁著,恍若此刻密不可分。
一人渾身是血,裸露的手腕腳腕皮肉展開。可他卻執拗地將另一人擁入懷裡,手指纏在一起,十指緊扣,堅決不分開。
柳清曜的身上布滿塵土和菸灰烘烤的污跡,他小聲嘟囔道:「我真的沒事,手還髒呢,你別牽了……」
「不要。」容長風將手牽得更緊了,他緩聲撒嬌道:「我腦袋疼,牽著能緩解。」
柳清曜將另一隻空閒的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淨,從容長風的懷抱里掙脫出來,抬手摸了摸他的頭部,柔聲哄著:「那先鬆開我?嗯?隊友還在那的等著呢。」
站在兩人旁邊的小四和司徒俊被提到,兩人面面相覷。
平時多言的司徒俊,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整個人特別害羞地摸了摸鼻子,低垂下頭,視線卻悄咪咪地瞟向溫良。
而大大咧咧的小四,卻沒什麼顧忌,直言道:「沒事,當我們不存在就好。你們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大大方方的!」
「你瞧,沒人在意。」容長風嘴角揚起一抹暗爽的笑,得逞道:「再抱一會兒嘛~」
柳清曜就知道小四嘴裡憋不出什麼好話,他此時的臉特別紅。整個人被粘人精圈住,周圍都充斥著另一人的一切,他的體溫、他的呼吸、他的心跳……
此時的他就好像被另一個人占據,這種感覺太過奇怪了。
柳清曜害羞地閉眼,伸手輕輕推了推容長風,拒絕道:「你的傷口還沒有處理好,別鬧了。」
「嘶……」容長風故作痛楚的倒吸一口冷氣。
柳清曜急忙睜開眼睛,小心翼翼地探手摸在他的身上,自責道:「對不起啊,是不是推到你傷口了?怎麼樣?還好嗎?」
容長風半睜著眼,一把擒住柳清曜的手握在手心,歪頭靠在他的頸窩處,極盡掩蓋自己憋不住的壞笑。
果然這招,百試不厭。柳大俠還真是善良好騙。
容長風不說話,這可把柳清曜緊張壞了:「怎麼了?真的很難受嗎?」
「嘿嘿。沒事,讓我抱一會就好啦~」
柳清曜氣鼓鼓地瞪了一眼容長風,也意識到自己被耍了。他想撒手撇開,完全不管容長風的死活。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做不出來。氣沒起便消了,任由著容長風對他又牽又抱,縱容之際,還有些本能的欣喜……
「咳咳咳。」溫良站了好久,見兩人好像真的沒有鬆手的意思,他忍不住勸道:「張遼還在後面等著呢。隊長,你的身體狀況我們還是很擔心的。這次失控平靜的很蹊蹺,我怕有些副作用,還是檢查一下吧。」
容長風眉頭輕蹙,第一次對溫良生了不滿。他的情商什麼時候連小四還不如了?
實際上,並不是溫良想打擾他們。只是因為,他們在這裡抱著,暗地裡也有一股極其濃烈的視線在盯著他自己。
那視線太過明顯,他想裝作不在意都很難。直接走掉,又有點逃避的意味。只好出言打斷,大家一起走,完全不突兀!
柳清曜也隨之勸道:「聽醫生的,先去檢查身體。」
容長風不言語,只是一味地拉住抱緊。
柳清曜只好繼續哄道:「這樣吧,我一直牽著,我陪你去?嗯?」
容長風嘴角難壓,可他還想繼續得寸進尺,於是委屈道:「可是,我怕以後都抱不到了……我想多抱一會兒。」
「先去檢查,我向你保證,以後想抱多久抱多久,這樣行嘛?」
小四看得嘆為觀止,他感慨道:「柳大俠真有耐心。」
他又看向矯揉造作的容長風,吐槽道:「隊長,是真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