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柳清曜打算做什麼?
容長風的手被柳清曜反握、牽緊,緩緩舉起,高高懸在空中,似乎在向全世界宣告兩人的關係。
容長風一愣,耳根泛起紅暈,臉頰也有些緋紅。他抿唇,抬眼看向空中緊握的雙手上。
此時的他已經不關心柳清曜有什麼壞心思,想如何口頭報復回來了。
他滿心滿眼都被手部的觸感牽著走,無法分神。
柳清曜嘴角輕勾,壓住眼裡的壞笑,斂眸裝無辜。並將牽著的手舉到大媽眼前:「謝謝你啊,大娘。」
此舉,直接明晃晃坐實了「戀愛」關係。
大媽一臉我都猜到的表情,擺著手客氣道:「哪裡哪裡,你們小情侶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柳清曜假裝嘆了口氣,故作為難道:「可是……」
這一賣關子,可吊起了大媽的好奇心,追問道:「可是什麼?我經驗豐富可以給你們答疑解惑。」
「可是我這老婆,老是因為一點點小事斤斤計較。我明明說的是先給他買點吃食,晚點去找他。可他非要放大糾錯,怪我是不想陪他,找藉口離開。這種小事我們已經超過無數次了,我朋友都說他是無理取鬧。」柳清曜這些話說的毫無負擔,就好像是真的發生過一樣。
似乎他和容長風待久了,說謊話都信手拈來了。
柳清曜眼中閃過狡黠,據他所知「老婆」等同於古代的「娘子」,想必容長風定會氣急了!
不過,聽這段話的大媽神情有點詭異。她有點自我懷疑,起初看兩人的互動,還以為長發男子是受呢。
可如今,聽他叫另一人「老婆」???
難道,是她站錯了?
不能啊,閱文百篇、閱人無數,她從無敗績,從沒站錯,這不科學啊。
容長風也被柳清曜的慷慨激昂的演講吸引了。他認真聽了這段話,陰陽的部分可不少,尤其是說到「斤斤計較」、「無理取鬧」這兩個詞時刻意加重了讀音,就好像意有所指。
不用細想,肯定是罵自己的。可他一點沒覺得生氣,反而覺得柳清曜相當可愛。
像一隻睚眥必報的幼獸,寧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也要成功。
真是一個可愛的幼稚鬼。
容長風在腦子裡,又仔細回味了一下「老婆」這兩個字,歪頭笑出了聲。
可真敢想啊,幼稚鬼。
雖然他不認可這個稱呼,但是對於柳清曜承認他們兩個人關係這件事,他還是有些竊喜的。
就算是玩笑話又能怎麼樣?怎麼不算感情飛速進展?
再者說,他已經完全確定柳清曜不恐同。假以時日,他們兩個人在一起也不是並無可能。
想著想著,他居然直接笑出了聲。
柳清曜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十分納悶:不是,他都不尷尬,不害羞嗎?
想了半天想不出結果,於是他湊到容長風耳邊小聲問道:「你不尷尬嗎?」
「尷尬?還好啊。」容長風視線侵略,壞笑道:「可能有點害羞?要不然你再叫幾聲,我仔細品鑑一下。」
「你!」柳清曜抿嘴不敢開口,整個人似紅透的蝦。
明明是他自己想要調戲容長風,讓他臉紅尷尬。沒想到,到頭來吃虧的是他自己。
容長風挑眉湊近,逼問道:「真不叫嗎?不怕前功盡棄嗎?換換稱呼也行,寶貝、親愛的、老公……」
「你還挑上了?」柳清曜臉紅地伸手,捂住他喋喋不休的嘴,嬌嗔道:「不准說了!」
又是捂嘴嗎?這容長風可熟悉,他嘴唇微張,舌頭還沒伸出來。
柳清曜就好像察覺到了什麼,瞪了一眼容長風,訕訕縮回了手。
一解開束縛,他的嘴就沒再停息,繼續騷擾道:「我不挑的,叫哪個都行。」
柳清曜垂下頭,瞧都不瞧他,看樣子是害羞到生氣了。
容長風自顧自地繼續說道:「如果非要讓我挑的話,我選最後一個。」
柳清曜一直聽得見,畢竟他沒聾。他只是不敢回應,一是不知道說些什麼,二是怕容長風順杆爬,得寸進尺。
聽到容長風說選最後一個,他本能地疑惑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去回想他說的最後一個是什麼稱呼。
柳清曜的記憶力很好,幾乎是瞬間便反應過來了。
最後一個詞,是:「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