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只咳嗽不行,張遼只好開口說道:「那什麼……你們要不然先鬆開?我一會兒還有一場手術,不能一直耗在這裡的。」
柳清曜的忍耐達到了極限,他抬手推了下容長風,力道他刻意控制了,不至於能傷到他。
容長風也自知點到為止,畢竟這種肢體接觸要「細水長流」。要是一時不備把人惹惱了,這可得不償失了。
他饜足地鬆開手,甚至氣定神閒地伸了個懶腰,轉頭看向張遼的眼神有些鋒利,不疾不徐地反問道:「怎麼?張醫生有什麼建議嗎?」
柳清曜正了正身形,嚴肅地側耳傾聽,附和道:「醫生您儘管說,我已經準備好了,一定會一字不落的全部記下來。」
張遼沒想到一人如此認真,一人如此不好惹。
他尬笑了幾聲,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思索了一下,說道:「就是給容隊長開一些鎮定的藥,如果有失控前兆,最好先採取吃藥控制。倘若吃藥不好使,再採取人工干預的肢體接觸……」畢竟你們也不一定會永遠在一起。
不過後面的話,他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容長風一記眼刀,威脅地咽進了肚子裡。
容長風不輕不淡地從腰間掏出手槍,就在房間裡很突兀地把玩起來,語氣也沒什麼波瀾,看起來特別平靜地說:「是嗎?張醫生,還有什麼有用的建議嗎?」
「有用」兩個字被他咬重了發音,似乎還含著多種其他的意味。
張遼咽了下口水,深吸了一口氣,眼睛黏在容長風的手槍上,聲音轉成了諂媚的聲線:「我想起來了,有個更重要的建議。就是這個藥吧,也不能多吃,畢竟是藥三分毒。倘若產生了依賴性或者抗藥性,無論是哪一種,都是很不妙的。」
容長風的眼神一下子就變成非常滿意,他點著頭,讚許地看了一眼張遼。
這也給了張遼一些底氣,他清清嗓,認真又嚴肅地指著容長風手裡的手槍,出聲呵斥道:「容隊長,你這拿槍有點不合時宜啊。我們這是醫院重地,小心出現走火之類的,個人建議,還是收起來更為妥當。」
容長風嘴角的笑意還沒收回去,他抱歉地笑了下,開口道:「不好意思,張醫生,我這是個人小習慣。忘記這裡不合適了,多謝提醒,我這就收起來。」
柳清曜沒有關注他們兩個人的舉動和言行,他剛才聽到有藥,還以為自己的工作能減輕不少呢。
可張遼後面說的話,又給他增添了不少的壓力。自己身上的擔子,真的是不容小覷。
出於對容長風負責的態度,柳清曜主動詢問道:「肢體接觸具體要做什麼呢?僅僅是肢體嗎?」
「這個嘛……」張遼思索了片刻,猜測道:「目前聽你們的描述,只能看出來肢體接觸確實有效。但其他的接觸,比如唾液、血液之類的,我也不能給你打包票一定有用,具體還是需要你們嘗試。」
雖然他之前說的話,有些被容長風威脅到的意味。但作為醫者來說,他要對自己說的話負責。以上所有言論有一點點的誇大成分,但沒有一句是謊話。
柳清曜抿唇,心裡暗自總結:肢體接觸,應該包括不限於,牽手、擁抱、簡單的身體碰撞……
這些都是小意思,他和容長風是……是兄弟嘛。正常情況下也會做這些事的,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但是,張遼醫生後面說的唾液接觸?總不能是接吻吧……糟糕的是,不單單是嘴唇碰嘴唇那麼簡單。
大概、或許、應該、可能……是要進行舌吻?
單是這樣想著,柳清曜就沒有緣由的羞紅了臉。他視線不停亂飄,不敢看容長風,抿唇不吭聲,仿佛剛才積極提問的人不是他本人。
他有些氣惱自己剛才提的是什麼問題,就不該多嘴問,能不能給他一顆後悔藥啊……
張遼仰頭看了眼牆上的時鐘,收拾了一下資料,快步走到門口。
邊走邊開口說道:「抱歉兩位,我要失陪一下,手術快開始了,我也要做些準備。醫院這地方,容長風熟悉,就不送你們兩個的,請自便。」
柳清曜注視著張遼的離開,此刻封閉的屋子裡,只有他和容長風兩個人。
他的耳根還有些紅,兩人僵持不說話的氣氛也有些尷尬。
思索了片刻,柳清曜開口問道:「你的傷怎麼樣了?」
沒想到容長風居然也默契地同時開口:「你想去哪?」
意識到話語重疊後,兩人相視抿唇,頓了片刻,想等另一個人開口說。
等了幾秒鐘,見對方沒開口,兩人只好繼續說。
容長風:「要不出去走走?」
柳清曜:「頭還疼嗎?要不要牽手?」
又是一次沒有計劃的同步,兩人都覺得有趣,對視後竟一起笑出了聲。
容長風的聲音夾雜著笑:「我們……這算不算,心有靈犀?」
「自然,要不你先說。」柳清曜嘴角上揚,謙讓了一下病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