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可能稱得上平穩,在車裡搖的幾乎快吐出來的屠洋洋,下車的時候好懸沒摔倒在地上,二十六世紀的基礎建設哪怕是荒無人煙的動物雨林保護區,也不可能顛簸成這樣,不用走路完全可以用個人飛行器。
下了車,屠洋洋深呼吸一口倒算是清新的空氣,慶幸十八年來由自家保姆照顧的十足健康壯碩的身體讓她撐住沒吐出來,同時為自己將受到的殘酷『教育』越發有些肝顫。
看著眼前的土屋瓦樓,簡直是滿目荒涼,敗井頹垣,一地枯枝敗葉。
屠洋洋覺得自己如落日餘光,不知何去何去了。
好在有後福滿幫忙帶路,門衛都沒怎麼多問就一路放行,準備的一應俱全『偉光正』證件的屠洋洋倒是很快通過厂部與政務部分的文書審核,由廠長蔡正佳跟政治辦主任傅明、工程指揮長葉宗林、施工調度參謀長施忠春一起對她進行面談同時安排工作。
畢竟是中央派來的,就是不清楚到底是什麼來頭,是來混資歷的?沒有嫡系親族被放逐的?還是正經來學習工作的?他們雖然地方偏遠,到底是根正苗紅的先進開放工程地。
他們幾人共事多年,互相都比較了解對方的脾氣秉性,有些風氣苗頭,要在它還沒長起來就得掐滅。
屠洋洋還從來沒一次性要面見這麼多的人!
26世紀個人行動十分自由,有天天過著聚會日夜不停與人交流相會的愛熱鬧人,更有孤僻不願意與人接觸,比較冷清的木石派,更有像屠洋洋這樣的懶人,純屬懶的出門……
過於方便的即達送應有盡有。
她趕緊趁坐在外面等領導開會的空當呼叫小星,讓它參與面談會議輔助自己,她可害怕自己應付不來。
「輔助系統參與工作面試會議能過批准,公民將會保持記錄,提醒屠洋洋在面談時的語言不超過年代知識範圍,以順利通過面試達到可以訓練工作崗位工作。」
畢竟它的工作就是來輔助屠洋洋進入工作崗位,方便她改造教育鍛鍊的。
廠長蔡正佳看著上面寫著的介紹信,他同樣是X大學校畢業出身,看到校長的簽字,心底不免對屠洋洋有了一分好感,應該是位好青年,大家同樣來到這裡參加三線建設要抓緊的備戰備荒為人民,生產大會戰工作里,那都是好同志。
「屠洋洋同志,請你先匯報一下學習工作經歷。」
烈士子女,忠誠報國,學業優秀,技術評語優良,這樣的好苗子,沒有意外早被其它廠給搶走了,哪裡還輪得到走到他這裡。
蔡正佳把手上的檔案交給副廠長等人,一一傳看。
葉宗林不太看好這位年輕漂亮,一看就沒受過半點苦的小姑娘,雖然有很多年輕同志都是抱著一腔熱血來報效祖國,但現實永遠會教他們做人,要不了多長時間,肯定就抹著眼淚借電話打電報讓家裡人趕緊把自己弄回家裡去。
兩歲進入幼兒教育,順利結業,四歲進入小學全面發展觀進行地球知識普及與基本學科三十八項學習,十歲首次進行興趣愛好分選,在傳媒幻想科初級了解銀河系地球恆星基本知識認知。十六歲,腦幻想超A畢業,在最感興趣的幻想與實際辨證理論學科里進行二步進階,十七歲畢業測試通過後便開始在光腦里盡情縱游,反正在二十八歲前(人類整體壽命拉長,基本壽數都在150+以上的基礎上,剛剛十八的她都還處於被保護的心理少年期),不強制要求必須工作,社會少年保障已經足夠讓她快樂生活。有系統計劃生活各種用度,儘可能開發科技樹用可循環的環保能源,很多人可以選擇一輩子都不在工作上拼搏。
只需要每月完成社區劃分的相應腦力勞動份額即可。
但非常明顯,屠洋洋腦子裡閃過的這些都不是她此時此地能說的,而輔助小星也適當的將他們替她擬造好的經歷呈現在她眼前(其它人當然看不到)。
屠洋洋帶著淡淡的微笑,像她在小學結業典禮上說(念)著,「屠洋洋,1952年出生,父親屠青山,母親陳春娘,其它親屬不可考。母親因為產後大出血去世,父親在前線作戰。五歲前由愛心孤兒院撫養,後父親犧牲,於京平梅嶺新村入戶。1963年推薦入XX學校……」
蔡正佳看著眼前膚白體豐的屠洋洋,心裡划過一絲同情與得意,小姑娘年少失怙,要不是國家與黨組織大家幫忙,如何能在他的母校接受到良好教育呢。
這肯定是個能幹實事的好同志,他如此一想,便想把屠洋洋安排到政治部去,看她的體格,怕是沒辦法去生產部的,他們廠畢竟是重勞動力的機械加工廠。
可沒等他開口,政治辦的傅明率先問道,「屠洋洋同志,你是否服從上級領導的任何安排。」
跟老蔡合作這些年,他眉毛抬一抬,傅明也知道他在想什麼,一下就知道蔡正佳犯了憐孤惜女的臭毛病。
主席可是說過的,婦女也能當半邊天的,要是任由上頭送來一個懂知識的技術分子,便好好養在他那只用動筆桿子的辦公室,他們的機械生產怎麼能增產!
上回已經塞了個女同志當工會會員,這回再進一個,他都沒法安排工作了!
不用小星提示,屠洋洋一秒都沒猶豫,大聲道,「我願意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