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突然冒出來認親的人,也確實是可疑。
指著同姓的就是自家親戚的他哪裡少見了?
他包容的看向屠洋洋,反正只要屠同志不認,他就出門讓人把這人給打發了。
屠海萍不用思索就道,「不會錯的,我們也是逃難才來到這裡的。」
她眼神灼灼盯著屠洋洋,「當初你父親我二伯年齡還小,誤以為我們全被日本人殺害了也是正常。我們能夠在茫茫人海上再次相遇,是上天註定的親緣,你大伯屠青羽也已經過世,他膝下有三子,都已成家立業;你小叔屠青風,也有兩子兩女,我們都是你血緣相連的家人!」
如果不是還有兩個外人在,屠海萍幾乎想跪在地上給屠洋洋保證,只要她肯認下自家這門親戚,庇佑他們脫離那可怕的帽子,不被牽連打擊成**,她願意月月供米,年年敬柴,一年三節,出門送嫁,她都包了。
果然不虧是後世能成為霸道女總裁的人嗎?
胡鬧暗示只要她開口,這些親戚都會成為她的後盾。屠洋洋眨了下眼,她並不是拿喬,而是真的沒決定好。
如果照她以前脾氣,當然是懶的認的,別人是死是活跟她有什麼關係呢?
可問題是系統很明確告訴她,眼前這位屠海萍必須得成為優秀的企業家女總裁。
她要是拒絕,被看成最後希望的屠海萍會不會因此失去信念,萬一沒能撐到她認識老公廖建設,沒孩子出生也沒在圖書館裡增強自己的知識儲備,又怎麼可能在丈夫去世後,孤身去往滬市,一力撐起岌岌可危的明遠機械?
靠運氣嗎?
歷史上這個時空節點並沒有她的存在,所以屠海萍即使再難再苦,也絕不會想到把她變成自己的救星。能成為全球五十強的女企業家,說明她並不缺乏勇敢與果斷。
而正因為此時有她屠洋洋,屠海萍才會破釜沉舟得前來認親。
機遇與風險相依並存。
屠海萍在賭一個孤兒突然遇到親人時候的狂喜,也賭上了自己整個家族從此以後的境遇。
如果她不認,回去後,屠海萍肯定要面臨更可怕的風暴,原本就因為海外關係被歸為不積極分子的家庭,很有可能會在以後落到更加不堪的地步。
梅香自中苦寒中,但連續的嚴寒加缺乏土壤,再難寒的植物也是會死的。
不想惹上麻煩,但麻煩自己找上門,屠洋洋深深嘆口氣。
「如果你拿得出別的東西當證明,那麼我願意跟你回去看看。」
劉定波一聽急了,「小屠同志,你可要當心,別被人給哄騙了。」雖說沒有親人是挺可憐的,可那有什麼,她是個姑娘家,以後一成家,夫家不就成了她的家人嗎?他手頭上有這麼個好資源,還有不少人朝他打聽呢。
屠海萍驚喜地落下淚來,「當然當然,我肯定有東西證明的。」
不管她要跟自己索要多少好處,她都願意承擔。
謝志勇很意外,但他並沒有多說什麼,畢竟這是別人的家事,俗話說的好,清官都難斷家務事,人家成了親戚,你要是多說幾句,到時候里外都不是人。
說到底,人家自己願意,你也沒辦法。
「你可要考慮好啊,小屠同志。」
風波詭秘,自身都難保,她還要去承擔別人的風險。
也怪不得別人說她是古道心腸的傻大膽了。
屠洋洋笑了笑,「謝主席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考慮的。」
她站起來朝著兩人行禮,「謝謝工會領導幹部幫我這個孤兒找到了親戚,我會寫感謝信給廠組織,讓他們嘉獎你們為了人民不怕艱苦,實地走遍農村調查的高尚風格。」
人不大點兒,這丫頭真會說話啊。
謝志勇有些意外,突然來個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親戚,是個人都得抓蒙,哪怕是心裡真盼著有親戚找來的,這可沒有小屠這反應來的快啊。
很顯然她剛進門的時候是完全不知情的,可也許是出於同對女性的惻隱之心,她內心糾結之後,仍然準備把這事抗下來。
但小屠也很顯然沒打算與組織抗對,如果她父親真是找來屠海萍的二大爺,那麼那個所謂海外關係就不攻而破,她仍然是根正苗紅的烈士孤兒,而對方也是貧下中農。
寫感謝信給他們增加功勞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們工會得了表揚,也相當於為屠家開了證明。
這種一箭三雕的辦法,小屠轉眼就想出來了。
厲害啊。
等屠洋洋領著屠海萍離開,謝志勇對自己的心腹劉定波說著,「屠洋洋以後絕對是個人物,跟她多接觸一些無妨。」
「是,主席,您說的沒錯,我也覺得她大方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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