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這才跑動到一邊。
跟著大家就看到那漂亮的紅頭車用著以它身形並不相符的靈活,輕快地開了出去,一會兒就消失不見,只留下清晰的車輪印。
「大貨車!」
「肯定是解放牌的,乖乖,上富強機械廠的吧。」
「絕對是富強機械廠的,誰不知道這片就他們就牛!」
習慣了一會兒的劉健國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借著打量車子仔細看屠洋洋,輕輕道,「你又去借了車子?」
屠洋洋正想說,不是借的,是買的,而且全款,不用分期貸款,畢竟以七十年代十足購買力的二百多倍匯率去現代科學飛速發展的二十年後,哪怕扣除匯率及手續費跟額外運費,這車既然是便宜的不像話,但哪能直接說。
「嗯吶,怎麼樣?新車不錯吧。」屠洋洋含糊支吾過去,像得到新玩意兒的小朋友一樣跟她難得交流的夥伴炫耀。
誰不喜歡車呢?
富強機械廠有車,甚至不止一輛,但像劉健國這樣在家屬的孩子,也沒有機會坐過一回,連去摸摸輪胎,都必須得偷偷地有組織的去看。
他再次明白自己跟洋洋之樣有如雲泥一般的不同,但畢竟是早已經知道的事實,早有心理準備,他也沒多難過,反而更關心屠洋洋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上回你弄的種子款、自行車款還沒還上呢,這回又借車。」
有關係也不是這樣用的啊,情份這東西,雖說看不見摸不著,但還是用一些少一些的。
劉健國有些心疼,她實在是太過於大愛無私,總是為了旁人讓自己付出,「洋洋,凡事都是有代價的,你這樣,以後有真正的困難了怎麼辦呢?再一再二,別人還能再三再四,永無止盡的幫忙嗎?」
把紅利都分給別人用掉,她自己呢?
連件新衣服都沒捨得給自己買,明明有技術有口糧拿著高級工人的工資,卻天天在食堂里打飯。這些情況他娘都告訴他了。
要知道她剛來的時候,還會在食堂買肉菜,去買芝麻大餅,還嫌棄過供銷社的點心不好吃。
可自打刺水大隊有了秋種,有了自行車之後,她不但把大隊給的一些東西都賣了,自己也再不任何東西了。
那麼愛乾淨的洋洋,都只用那個認的姐姐屠海萍跟他做的皂角液來洗頭洗衣服。
她也是年輕漂亮的姑娘啊,大隊裡的小女孩都會開心拿野花編成花環來扮美,期盼著大人給自己做件新衣服。
可洋洋呢,她明明擁有遠比他人更好的條件與底氣,卻從來沒在自己身上用半點心。
實在太令人敬佩,又太讓他心疼了。
絕想不到自己隨便打份食堂飯菜當掩飾,然後從個人空間裡煮好吃的被當成為他人奉獻而節儉的屠洋洋正幻想著殺豬菜的美味。
聽到劉健國的問題,她不在乎笑了笑,小孩子還蠻會擔心,「凡事當然有代價,這些,都是我花了錢買的。」
「別說現在大肥豬需大於供,一豬難求。就說這些起碼一頭近三百斤的豬,八頭下來恐怕也要兩千四百斤。上回我娘拿家裡的肉票去割了肉回來,提過精肉帶票是0.96元一市斤,工會能給你多少錢?恐怕別說有沒有五百斤肉票,連錢都只有三千左右吧。」
哪次工會發福利不是大家都拿雙眼死死盯著,差個十來八塊或者算不出來,可一樣樣數理家屬院的都是門清。
特別是好些攜家帶口一起過來的能幹家屬,哪怕不識字,她們也能將工會所發一針一線理的清清楚楚,畢竟國家都在控制,物資實在是缺乏,都是逼出來的精打細算。
一年到頭只有兩回節日,工會能在大家的民怨下搞點好福利,可即使這樣,費用也是相當有限,去年2250.6元,都還是所有幹部湊了湊。
「是啊,你怎麼知道?劉健國,你能掐會算啊?」
多虧了工會給的2879元,兌換成後世通用貨幣56萬多,要不是這樣,她哪裡還買得起錢。
劉健國突然發現,他的洋洋似乎在某方面有點天真的可愛。
他不由得抿嘴而笑,「你都不覺得自己吃虧了嗎?」
「沒有啊,我哪裡吃虧了嗎?」
屠洋洋有點緊張起來。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劉健國認真問著屠洋洋,只要確定她的答案,那麼她只需要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把自己的錢借給刺水大隊,為刺水大隊無私擔保,給刺水大隊送去自行車,為了給工人解決吃食問題四處奔波,去央求他人通融,還要擔上你自己的關係,而最後,很可能還有人會罵你……覺得你還要做得更好……當然,那樣的人只是少數。=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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