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到某個時候,哪怕不會占卜觀星,心中也會對未來有所預感。」星玄度說。
岑無月品了一下這句話里的意思:「你是說,她隱隱預感到自己明天可能叩不開門了?」
但星玄度接下來的話卻不是在說千嶂夕:「看穿未來與過去是種危險的能力,不該濫用。」
「這樣的能力也不是想有就能有啊,而且這種能力不會白得,」岑無月埋頭編第三根辮子,「就好比你看起來總是很輕鬆便能給出任何問題的答案,但想必也付出了不足為外人道的代價吧。」
「……」星玄度道,「你不必同我說這些。」
對他的過度防備,岑無月只是嘆氣:「唉,我就是很想知道你眼睛是什麼顏色。是不是從來沒人見過?得不到答案的話總感覺很可惜。」
此時,路過的星家家僕再次勃然大怒:「閣下難道不知我家少主目中乃是『舍縛』,一旦睜開便是破誓,必遭反噬?我信閣下並無惡意,但這般言辭與向星家開戰有何不同?還請閣下速速收回!」
岑無月誠懇道歉完,看著家僕氣沖沖地離開,小聲對星玄度道:「難怪封不眠說你是你家的命根子。」
她才在星玄度身旁跟了三個時辰,便看見家僕來來去去,給他送了八十四個問題來。
等星玄度給每個問題寫下答案,家僕便匆匆帶著答案離去。
星玄度既不問這些問題從哪兒來,也不問這些問題來自於誰。
簡直不像是人,而是像一口只要往裡投石子就必定能聽見響聲的水井。
這口井內沒有活物也無風,井水也不會無故自己流動。
只有當他人向內投擲石子時,井水便如同人預料的那樣,回以「噗通」一聲。
岑無月在儲物戒里翻來找去,最後還真找到一個適合這時候拿出來用的東西。
她輕咳一聲,將那物攥在手掌心裡,對星玄度道:「來打個賭?」
岑無月恐怕是這世上第一個提出要和星玄度打賭的人,因為剛走近的家僕甚至都笑出了聲。
這個家僕看起來尚年輕,脾氣也沒那麼暴躁,只是問:「難道閣下是故意想輸給我家少主?」
岑無月眨眨眼睛:「我看起來那麼好心?」
「否則我真是想不出天下誰會那麼想不開,覺得能贏過我們少主。」家僕說著,恭敬地將新的幾張靈箋放到星玄度面前。
待星玄度一一寫下答案後,帶著靈箋行禮離去的家僕臉上仍留著笑容。
「你看,因為你的能力,星家的人、甚至星家以外的人都將你當做無欲無求、全知全能的神靈來對待了。你自己也覺得應該迎合他們,所以你照著他們想的做了,有時把你自己也騙過去了。」岑無月把握緊的右手伸到星玄度眼前,笑眯眯地說,「——但你只是人。或許擁有了一些特別的能力,或許頭髮顏色和別人不一樣,但仍舊是人。」
星玄度沒有說話。
「總之,你敢不敢接過我手裡的東西?」岑無月問。
星玄度「看」她的右手。
良久,直到又有家僕的氣息再度靠近,他才將手放到她拳頭的下方。
岑無月的笑容頓時擴大了。
她五指一松,讓掌心裡的東西落進星玄度手裡,又眼疾手快地將他的手往回推。
噗地一聲,被捏出裂縫的藥丸瞬時炸開,噴出一股青紫色的霧氣。
被近距離噴了個正著的星玄度:「……」
他緊閉的雙眼緩緩流下兩行眼淚。
得逞的岑無月樂不可支:「怎麼樣?這是我看好玩買的,聽說是丹修煉丹失敗得來的,取了個名字叫『聞者落淚丸』,哎呀,效果果然是很不錯……咳,咳咳咳咳咳……」
——結果湊得太近,連自己也不小心吸入了一點。
將那霧氣吸入體內後,岑無月才知道能靜靜流淚而不動如山的星玄度有多能忍。
她將體內的孢子運轉到快要摩擦起火,才好不容易吞噬掉那些刺激淚腺的成分。
這時的星玄度已經平靜地將揮發完效果的藥渣處理掉了。
兩人大眼瞪沒眼地對視片刻。
儘管感覺到此時的氣氛已經被破壞,但岑無月仍舊強行把自己之前準備好的話說了出來:「你也會落淚,會快樂,會痛。你不是星家的神,而是普通的人——所以,你一定也有自己的欲望。」
「……」
「……」
「你錯了。」星玄度說。
帶著新一批靈箋的家僕終於走到近前了,正好還是剛才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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