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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他說的做便是。」

這個他是誰,韓澤清楚,他一擺手,便有人堵住楊柳的嘴,「帶下去審!」

岑璠起得早,實在是累,便先回房。

他並沒有回去,岑璠覺得是極好。

今晨去宮裡謝恩,她起的太早,又經歷一番爭吵,身心俱疲。

這才是來這裡的第一日……

報仇並非一日之功,若每日都要這般,也著實太糟心了。

岑璠揉了揉腦袋,乳娘坐在她身後,輕聲道:「姑娘若是累了,老奴幫姑娘卸釵吧。」

一道平靜無波的聲音響起,「紫芯的事,乳娘剛才為何要裝作不知道?」

乳娘手頓在半空,垂了下去,「老奴的確是不記得了…」

「乳娘分明是記得的。」岑璠眉間有怒,可這是她出生後養她的乳娘,她下不去重口,只嘆息,「她什麼錯事也未做,乳娘也該知道,若她真被冤枉,在這王府是會丟了性命的。」

乳娘低下頭,底氣不足,卻不肯承認,「她也未必老實,說不定也想在殿下面前露臉,將來給自己博名分呢!」

岑璠面色凝若冰霜,呵斥道:「這些話乳娘休要再說!」

乳娘像是卸了氣,身子微躬下去,囁嚅道:「我看姑娘就是心太好,這高門大戶里,還有皇宮裡,奴婢哪有不想往上爬的,當今貴嬪不就是這麼爬上去的?」

岑璠知道乳娘曾經的主家在洛陽,後來主家沒落,乳娘懷著身子來到彭城,後來產下槿兒,家中銀錢實在不夠,才到她家當了乳娘。

當時母親生她後乳水不夠,便讓剛生產的乳娘來餵養她,這麼多年來,早已是她的親人。

她知道乳娘見過許多她未曾見過的事,可她不想學她厭惡的那些人。

她道:「這種無憑無據的事,乳娘莫要無端猜測,這個月的月錢罰一半,乳娘也好長些教訓。」

乳娘還想反駁什麼,可門打開了。

兩人都止住聲。

元衡走到兩人跟前,一句話也沒說,薄唇緊閉,眉間黑壓壓的陰沉。

屋內靜的詭異,乳娘見狀緩緩站起身,一步兩步退了出去。

一聲輕微的關門聲落下,他問道:「查出來了?」

岑璠面對著銅鏡,淡淡道:「查好了,剩下一個,殿下處置便是。」

乳娘騰出了位置,元衡順位坐在了她身後。

他肩寬,她身細,在她身後猶如一堵嚴實的牆牆,將她籠罩起來,禁錮在牢籠中。

岑璠從銅鏡上悄然移開視線,微微轉頭,精巧如玉的臉頰便恰好觸碰到了他的手,仿若是被人捧在手心之中一樣。

她微微一怔,而後回過頭去。

那隻修長的手捏住簪子,輕輕取下,一手輕扶她的腰,一手將釵放在她面前的妝檯上,每伸手向前一次,呼吸便打在她的耳畔。

他似乎只是想幫自己卸釵。

岑璠深吸一口氣,放下心來。

元衡道:「那婢女已經招了,招的很快,說是虞家的管家讓她這麼做,事成會賞金銀。」

這和岑璠自己想的差不多,那婢女不過是一時迷了心竅,想必那管家也是聽到了那婢女偶爾抱怨,所以才會挑她做這件事。

元衡又道:「你想怎麼辦?」

「既是查清楚,打五十板子發賣便是。」

話音剛落,身後傳來悶聲輕笑,「王妃真是菩薩心腸。」

岑璠不理會這話中的戲謔,「那殿下想如何?」

他卸去最後一根簪,雙手攀在她的肩上,聲音沒有一絲起伏,用平淡的語氣說著殘忍的話,「本王將她毒啞,手筋挑斷、再

丟回虞家、王妃覺得怎麼樣?」

倒還不如殺了,岑璠心想。

那手指輕輕點在她的肩頭,似在催促。

她唇微彎,「殿下這麼做,莫不是怕…傷了自己面子。」

他手指頓了頓,而後略向外,包住她的肩頭,那力道泄漏了些許情緒。

「本王只是覺得,那婢女話多,怕她亂說什麼而已。」

岑璠想了想,道:「那便按殿下說的辦。」

元衡滿意,轉而看向她藏在碎發中的紅痕,看向銅鏡里輕閉雙眼的她,「可是昨晚累了?」

那呼吸還是太近,岑璠利索地站起身,道:「不是。」

元衡手上驟然一空,臉上維持的笑容閃過一絲晦暗。=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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