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又一拱手,就連王蒔也趕緊跟著行禮。
王夫人轉過身,「王妃所言,你也該聽到了,我用你說過,你那父兄在騙你,你為何偏不信呢!」
岑璠微微皺眉,不明所以。
王蒔注意到她的不解,向她解釋,「王妃不知,姨母她此生只早年得一子,小的幾個都是女兒,余家家主沒本事,卻心有怨念,幾個女兒都是十三便遠嫁,要麼做續弦,要麼就為人妾室。」
「我這表妹是她們姊妹中相貌最好的一個,我從小與她長大,知道她為何會變成如今這幅模樣…」
說著說著,王蒔眼睛便紅了,捂住心口,「表妹她兒時愛畫的是山水,學的也是畫山水,從前畫的是極好,可余家主卻時常責罵,她那兄長也是沒有心的,對她百般嘲弄……」
「殿下相貌俊美,初來晉陽時她那兄長便打起歪心思,慫恿她將晉王畫下來,將畫交給余家主,兩人一唱一和,百般誇讚,說她將殿下畫的惟妙惟肖,其實不過是想讓表妹心甘情願,主動委身晉王,好讓余家飛黃騰達罷了。」
「表妹她從小未曾得過父兄褒讚,禁不住這樣夸,從此便只畫晉王,不畫山水,那對父子說她是愛慕晉王,她便也信以為真,把自己活成這副樣子……」
王蒔攥緊了手,「說句不好的聽的,這和訓一條聽話的狗有什麼區別?」
聽到此處,就連岑璠也微微皺眉,她抬眼,卻見余靈均啜泣。
「表姊,求你別再說了,父兄他們……」
話還沒說完,王夫人拽住她的手臂,緊緊捏著,打斷道:「你表姊說的不錯,你就是被那對父子當畜生養!他們兩個男人騙你,難道你自己也要騙自己嗎?」
王夫人重重搖頭,「我那親妹妹走的早,最放心不下的也是你,前些年我忙於打理家事,竟不曾想那對親父子竟會這樣待你們……」
「我對不起她……」王夫人仰頭,兜住眼淚,須臾後拉起她的手,「王妃說的你也該聽見,該清醒才是,你從今日起和我回王家,他們不把你當人養,以後我來養如何?」
王夫人握住她的手,薄薄的眼皮可以看到幾道褶皺,眼眶濕潤,卻能看到滿眼期待。
余靈均泣不成聲,「他們不會騙我,他們…」
岑璠靜靜看著,聽到這話,忽而走上前去,一隻手掐住她的下巴,逼她抬起頭。
余靈均睜大眼,被迫同她對視。
岑璠抬起手,那一巴掌並不算重,連聲音都沒多響,余靈均卻偏開頭,久久未正過頭看她。
其他幾人愣了愣,卻終究沒說什麼。
岑璠放開手,冷道:「你再哭,我還會打。」
不知道是不是還沒緩過神,余靈均倒是當真不哭了。
岑璠抬步向桌案走去,拿起還未洗淨的筆,塞到她手上,推她向前一步,「去畫。」
余靈均猶猶豫豫向前走,快走到桌前,似是恍惚,輕問道:「畫什麼?」
岑璠指了指山,放下手,道:「就畫山水。」
說罷,槿兒反應過來,將岑璠畫的那幅畫撤了下來,重新鋪上一張紙。
余靈均回頭,瞧見岑璠那張冷臉,身子一顫,趕緊擦了擦臉上的眼淚,一抿唇,開始動筆。
岑璠閉起眼,似是疲憊。
槿兒見狀,又叫人在不遠處鋪好席,晾好溫茶,讓幾人坐下。
她背對余靈均,盤膝而坐,閉目養神,不想再多說什麼。
王夫人也知道此番前來多有打擾,向一旁王蒔搖了搖頭,未再搭話,只靜靜看著。
元衡來到此處時,余靈均還在畫。
他來時便聽聞此事,瞧見三人在席上端坐,睨了眼一旁站立的墨群,到底是顧及王氏夫人的面子,說話不是很難聽,卻頗有興師問罪的意思,「本王想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岑璠睜開眼,道:「是我讓她們過來的。」
話音剛落,只聽見不遠處一聲輕微的筆落聲。
那隻蘸墨的筆從石上滾下來,滾到了她的腳邊。
岑璠低頭,撿起那支筆,向筆滾來的方向看去。
那余靈均手抬在空中,似不是因為晉王來了才掉筆,只低頭盯著自己畫的那幅畫。
岑璠站起身,朝她走去,讓槿兒帶上她畫的那幅水墨圖,還有那幅畫像。
元衡不放心,也好奇她要做什麼,跟在她的身後。
走到余靈均身旁的那塊石頭上,岑璠眼看了看那幅畫。
雖不能算得上多有意境,卻到底比剛才那張畫像好不少。
她一手持一張畫,兩張一起抖開,冷聲問道:「你自己看看,這幅山水比你先前畫的好多少,又與我的這幅水墨差多少?」
余靈均緩緩抬起頭,久久未答,目光緊緊盯著她手上那幅畫像。
那幅畫像的本尊就在一旁,而她未看一眼。=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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