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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璠想不明白,她怎麼會喜歡上晉王這樣一個人呢?

他這樣的人,有什麼值得她許以期盼的?

她回頭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答案,卻見夢中曾看過的那雙眼睛,那眼中倒映著她的影子。

他同她睡時,沐浴後長發向來不束,只隨意披下,襯得那張臉俊美如玉,的確是出眾。可除了和她父親一樣好看的皮相,她確實找不到其他的答案。

那雙眼睛離得太近,岑璠不由又往前挪了些。

他沒有制止,只是輕問道:「皎皎做的夢,可是噩夢?」

岑璠回過頭來,覺得他問的無用,反問道:「殿下覺得呢?」

元衡也被噎了一下。

她剛才那樣,做的當然是噩夢。

若真是夢到前塵有關,也只能是噩夢……

他眼眸低垂,散開的發遮住了他的眼眸,「皎皎都夢到了什麼,能不能告訴孤?」

岑璠並不想說與他。

她做不到將那些夢都以旁觀者的身份說出口。

那些夢不全然與他無關,她也不想將那些狼狽說給他聽。

可她又想知道一些事。

她手下攥緊,反過來問他:「殿下可有夢見過什麼人,什麼事?後來那些事便真的發生了?」

這便是她的夢嗎……

夢見過他,而後一些事便成了現實。

可她夢到的究竟是將來事,還是前世事?

元衡眼中有一絲慌亂,可迅速便遮掩了過去。

他平靜道:「孤沒有做過這種夢。」

屋內沉寂了一瞬。

他能感覺到她在看他,微微抬了一下眼,還沒對上那雙眼眸,便躲避似的收回目光。

「孤…」

他怕她察覺到異常,再問他更多,怕問著問著,問到自己回答不了的事……

他欲蓋彌彰,瞥向她,道:「其實孤也夢到…夢到過皎皎。」

岑璠眼神微動,接道:「殿下夢到過什麼?」

元衡臉不紅心不跳,道:「孤夢見咱們有了孩子,一兒一女,小一點的姑娘非要纏著你教她書畫,甚是可愛……」

他其實沒有說謊,這些他真的夢到過,夢到過她和他兒女繞膝,白頭偕老。

想想那畫面,胸腔里都是暖意,他語聲愈發溫柔,像是清潤的水波,娓娓道來曾經自己夢到過的,「孤還夢到,小姑娘哭的時候,你抱著她——」

「我信殿下。」

一聲淡然的答聲截斷了那幅溫馨的畫面,支離破碎。

她說她信他,可他一點也不高興。

她信他夢到過她,也相信他所說——

他夢到的事變不成現實……

「皎皎真的沒想過,有朝一日,我們能有一個自己的家…」

岑璠不予理會,她的臉色已經緩和過來許多,便是躺下,迴避他的問題,「睡吧。」

*

一行人回到洛陽時,離除夕不過三日。

到底是要過年,即使主子只在這裡暫住,洛陽王府內的奴僕也不敢懈怠,忙得不可開交。

府上送來了厚厚一摞過年拜貼,元衡看了一下午,最後也只挑出來幾封,比如在洛陽的王氏,爾朱氏,婁氏這些大族。

至於那鄭氏,算是他的半個恩師,也是他的恩人,他準備年後帶她一起上門去拜訪。

想必那鄭家她也是願意去的。

里外有太多事要打點,元衡忙到將近子時,隔日還要進宮面聖。

上一世柔然進攻赤城時,他的援軍去遲,年關回洛陽時,皇帝便因為軍鎮之事責問於他。

從那時起,約莫就有了要撤他軍權之意。

他知道,因為他的母親,老皇帝憎惡他到極致,想盡辦法打壓他。

那次他孤守赤城,後來大敗,皇帝沒有追究任何人的責,卻在不久後以他需要養病為由,將他召回洛陽一年之久。

那一年他遠離北地,像是做了個閒散王爺,便是徹底把兵權丟了。約莫也是那年後,他脾氣愈發喜怒無常,也對

她愈發不好……

不過這一世,皇帝沒有問責他,也確實無責可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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