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眼眸,彎起一個笑容,道:「可能會吧,我曾經做過一個夢,夢中的自己好像確實受了許多傷,最後還落得個慘死的下場。」
楊知聿的眼睛睜大了一瞬,臉色又蒼白了幾分,微微起身,「你是說你做過夢?夢中你在過得很不好?」
岑璠眨了眨眼,恍然間似是接受了什麼,「是,可那也只不過是一場陰差陽錯的夢罷了。」
「那你覺得她後悔嗎?」楊知聿想了想,又換了個說法,「我是說,你覺得夢中的自己後悔嗎?」
「我也問過自己,夢中的她後悔嗎,後來想了想,她雖是被命運捉弄了去,可做的每一個決定也都是遵從本心,我不過一個局外人,沒資格替她原諒,也沒資格替她後悔。」
「不後悔是嗎...」
岑璠搖了搖頭,「應該是不後悔吧,我也不清楚,我只是覺得,夢中的那個她其實不懂什麼是喜歡...」
「楊將軍,強迫自己去喜歡一個根本不喜歡的人,會很痛苦的。」
手上的藥瓶不知為何掉到了泥中,幸好化開的泥水不算堅硬,楊知聿撿起那瓶藥,放在冰水中沖了沖,不知道是不是手有些冷,身子都在顫抖。
他將藥瓶捏在手心,沒有注意到遠處快跑來的侍衛。
侍衛向二人行了一禮,面溢喜色,「將軍,北鎮傳來捷報,殿下和爾朱氏將柔然大軍壓退,敵將已為殿下所擒。」
楊知聿站起身,多問了幾句,那侍衛便是將自己聽來的都說了說。
說了如何安撫城內軍民,還說了如何將那敵將祭旗,可半句都沒有提到爾朱氏。
他一言不發,直到侍衛說完,才問道:「爾朱氏的人呢?」
那侍衛道:「爾朱姑娘同殿下逼退柔然大軍後,便帶著一些人離開了,好像說是要去洛陽。」
「殿下可有勸過?」
這事無人同他說過,侍衛也不知道該怎麼答。
須臾後卻是等來了一聲自嘲似的輕笑,「是啊,就算勸過,又有什麼用...」
隨後周邊便陷入了寂靜,那侍衛看得出自己說錯了話,緘口不言,一直觀察他的臉色。
他們這些年在這位將軍手下做事,很少見到這般戾氣....
不過多時,楊知聿站起身,沒有徵求岑璠的同意,平靜道:「改換道路回去吧。」
侍衛很是驚訝,卻是不敢違抗軍令,一拱手便下去安排。
楊知聿顯然也不打算解釋,愈發沉默。
好不容易才被火石打亮的火花,就這麼熄滅了。
他步子有些遲緩,搖搖晃晃離開,沒有再問岑璠任何問題,兩隻手露在皮革紮起的袖口外,緊緊攥起。
「將軍留步。」岑璠站起身,「將軍可是在怨?」
她想了想,緊接著猜測,「因為朱姑娘?」
楊知聿道:「王妃就不必擔心了,她既是願意走,那便讓她走吧...」
「楊將軍就沒想過,當面同爾朱姑娘說些什麼?」
「沒什麼好說的,無用的。」
岑璠抿了抿唇,向前走了幾步,道:「其實爾朱姑娘來找我說過...一些事。」
楊知聿轉過身,眼中閃爍。
須臾後他低下眼,一雙手握得更緊了些,低聲問道:「她都說了什麼?」
「她說曾經傷害了一個她很喜歡的人...」
他嘴角顫了顫,「是嗎?」
岑璠頷首,「那時我就想過告訴她,有些話不如當面說清的好,起碼能夠不留遺憾,萬一真的是誤會呢?」
楊知聿許久沒有說話。
他抬起頭,須臾後閉眼一嘆,還是向前走去。
岑璠又一次叫住了他,「她很痛苦,楊將軍就沒有想過拉她一把嗎?」
「拉她…一把?」
「將軍,這世上讓人後悔的事太多了,與其糾結後不後悔,終身抱憾,為什麼不想著還能改變些什麼呢?」
岑璠說完這些,一顆心始終無法平靜,氣息有些微喘,等著他回答。
北風而過,雲捲雲舒,許久之後,他轉過身來,「我知道了。」
「我會試著把她帶回來的...」
他臉上又浮現出笑容,走到她身邊,低下身,和她的視線平齊,凝視了許久,彎出了一個笑容,道:「岑姑娘以後別叫我將軍了,和上一世一樣,叫我楊大哥吧。」
岑璠睜大了眼,喃喃重複道:「上一世...」
楊知聿點頭,「對,上一世。」
他又靠近了些,用僅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聲說道:「其實我和他,都非現世之人。」
岑璠眼睫微顫,似是想確認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你...」=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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