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哈里森派來的人。」譚遇停了一會兒繼續說,「我看見他們抬手刺刀的樣子,一眼就認出來了……那幫人是我幫忙訓出來的,是用來保護他的。」
但昔日君主卻將自己親手打磨的刀,轉頭刺向了他的軟肋。這群死侍開刀見血,如果不是他提前安排人在基地周圍做了紅外熱度監控報警,在那群人進入到基地兩百米範圍內的時候就接到了警戒通知。
他沒有辦法想像維諾出事的可能性。
他已經差點失去過他一次了,不能再有下一次了。
譚遇覺得頗為諷刺,胸口像是被塞進了一頭獨角蟲獸,在他的胸膛胡碰亂撞,生生悶痛,「那是他的死侍護衛,一共三十六個。他送到這邊二十五個,還真是鐵了心想弄死我們。」這次皇帝是動了真格的,跟他撕破臉了。
維諾不知道怎麼安慰,抬手一下下拍撫男人的腰背,偏過頭貼近男人的側臉,唇邊輕蹭過男人的耳畔,聲音低而溫柔:「沒事,我們都沒事的,還好有你在。」
「斯塔利乖,不生氣哦。」青年輕輕咬著銀髮男人的耳朵,溫熱的鼻息噴灑在男人耳畔,唇邊摩擦著些許銀色髮絲,溫柔哄道。說著害怕的男人,最真實的情緒卻是暴怒,男人的情緒在維諾面前是沒有辦法隱藏的。
維諾已經好久沒有叫過這個名字了。只有在維諾把他當成小朋友哄的時候,才會叫他這個名字。充滿溫柔愛意的,不含任何情慾的,只希望他快樂活著就好。
這種奇妙到讓人無法理解又單純得好像一杯涼白開的愛意曾讓譚遇不能理解,但他的本能指引著他,用自己僅有的優勢,一步步引誘青年走向自己。
仿佛又回到了當初譚遇被迫化成人魚,滿臉爛瘡的時候。那個時候他只要抱住青年撒撒嬌,對方就完全沒了脾氣,任他予求予取,還會說各種好聽的話哄他。
男人一僵,不說話了,卻是更加用力地抱緊了懷裡的人,深深地將自己的臉埋進對方肩頸處,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找到安全感。
「你好久沒這麼叫我了。」男人悶悶地說。
維諾以為男人不想被這麼叫,畢竟以前那段爛臉人魚的經歷並不是什麼好體驗,「嗯……那我以後少叫?」
「不,」男人收緊懷抱,沉默了兩秒不抬頭道:「以後,多叫叫。」他喜歡維諾無條件愛他的樣子。他在心底說,這是他的愛人,他可以盡情享受愛人對他表達愛意。
維諾露出一個無法自抑的慈父笑容。
懂了,誰不想被當寶寶寵呢?即使是將近一米九·已經當爹·殺人如麻·砍蟲如砍菜的戰力天花板,也會想被人當寶寶寵啊。
這個他熟。
畢竟也是給斯塔利好好當過一陣爹的,慈父心態隨用隨取。
「寶寶乖,爸爸愛你。」青年熟練地摸摸人魚的腦袋,把半濕的銀髮蹭得緊貼頭皮。
譚遇鬆開懷裡的人,直起身來盯著他,像要盯出維諾腦殼裡到底是什麼腦迴路:「?」
怎麼回事,怎麼又來了?這個爹怎麼又不請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