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用語音,不然大家會以為她是騙子。大學有三個舍友,她又發給學生會的幾個朋友,能籌到多少算多少。
發完語音,她嘆了口氣,無力地蹲了下來,把頭埋進雙臂里:大家也都是剛畢業的人,哪能借到什麼錢,她得想辦法。腦袋裡都是錢的事,並沒發現有個高大的人影向他走了過來。
「我預付你一年的工資。」黑夜中,有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
葉時音抬頭,一時沒反應過來,眼神呆呆的:「老闆,你怎麼還在這?」她還以為送她過來後就回去了。
奉崖離她幾步遠,黑暗中看不清表情:「我一直在這裡。」
葉時音站起身。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五官,卻可清晰地認出他姣好的輪廓,沒有平日裡的淡漠和冷冽。
這句「我一直在這裡」,讓經歷了至親生死未卜、高額醫料費支付不起的窮光蛋葉時音,眼眶紅了起來。
雖然從他的語氣里聽不出任何情緒,可是她就是想哭,剛才陷入一個人恐慌和無助的感覺不復存在。
等等,他剛才說,可以預支一年的工資。一年!
葉時音想再確認一遍:「您真的能預支我一年的工資麼?」
奉崖:「嗯。」
她激動地用力點頭:「謝謝,謝謝!我會好好工作的,如果未來您覺得我做得不好,不想要我了,那到時候我也會想辦法還錢的。」她可不能在人家給了一年工資還挾工的。
奉崖沒有說話,不置可否。
至少目前暫時解決了最棘手的問題,葉時音整個繃緊的精神這才放鬆下來。那麼,接下來希望爸爸早日從ICU轉出來,好好做康復、早日恢復健康。
她面對遙遠的天空,雙手合十祈禱。
奉崖低頭看著滿臉虔誠的人,她蓬頭垢面,閉著雙眼,嘴裡碎碎念。
「有什麼事再聯繫,我先走了。」說完,他轉身就抬步離開。
「欸,等一下!」葉時音叫住他。
奉崖停住,轉過身,高大的影子隨之晃動。
葉時音走了一步,又走了兩步,直到兩個人距離只有一臂之遙,面對面站定。
很好,她好像不害怕了。
再抬頭,望著那張在昏暗中看不清的臉,心跳也沒有快速跳動了。這就是黑暗的力量。
「謝謝你,老闆。」葉時音的杏眼裡盛滿摯誠。
她看不到奉崖的表情,但奉崖可以清晰地看清她臉上的每個細節:睫毛煽動,眼眶發紅,眼眸里有清瑩的液體。
「說出來挺不好意思的,其實今天是我這輩子最窘迫的一天,但是我沒想到,平時我最怕的人……」她深吸一口氣,「也就是你,幫我度過了難關。」
真難為情。葉時音第一次說這麼矯情的話,但她心裡實實在在就這麼想。
奉崖沒說話,只低頭看著她。
別了別側邊凌亂的碎發,借著模糊的夜色壯膽,葉時音決定繼續矯情下去:「你肯定也看出我很怕你吧,我每次在你面前總是很丟臉……」
正說著,葉時音的肚子咕嚕嚕地叫起來。
很好,又一次丟臉。
黑暗中,小姑娘的臉像宣紙上滴落的朱色,從臉到脖子,慢慢渲染開去。
隨之,幽幽的聲音響起:「老闆,你餓了吧?我請你吃東西?」
空氣默了幾息。
葉時音:?
奉崖才清冷道:「不餓。」他實話道,「你餓了就去吃東西吧,我走了。」絲毫不拖泥帶水。
這拒絕當頭一棒、不近人情。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被打回原形,整個人又縮了回去。好吧,這才是老闆原來的面目,這才是資本家的人情世故。哦,資本家沒有人情,只有世故。
她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怎麼能因為人家對你施捨點好,就忘記自己原本怕他怕的要命的事情啊……
葉時音這幾秒內的動作和神情被奉崖盡收眼底:尷尬—懊惱—恍然大悟,然後,他聽葉時音縮著腦袋小聲道:「反正今晚真的很謝謝您,您慢走。」=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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