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時音聽到奉翊的聲音,看了奉崖一眼:「是奉翊,我去開門?」這是疑問句。
見奉崖無再其他表示,她攏了攏身上的西裝外套,急忙跑過去開門。
小小的奉翊低著頭,那小腦袋瓜頭髮茂盛,還有幾根呆毛翹了起來,肩上還背著棉被和草蓆,一大坨,看起來都快比他人還要高。
葉時音穿著抹胸裙不好下蹲,只能彎下腰摸摸奉翊的頭頂,問:「奉翊,你怎麼來啦。」
奉翊原本還想裝可憐,垂下頭時眼淚都醞釀好了,忽然聽到葉時音的聲音,猛地抬起頭。眼睫毛眨啊眨,
淚珠掛在上面,奶聲奶氣地震驚道:「小葉姐姐,你怎麼在這!」
他又往裡面瞧了一眼,奉崖正筆直地站著往門口看。
「你你你你,你們!」他小手一時不知往哪兒指,「小葉姐姐,你是要當我媽媽了嗎?!」
葉時音一聽,也顧不上裙子不裙子的,膝蓋一彎就蹲下,一手抓住他的小手,一手捂住他的嘴,「哈,你在胡說什麼?」
別說得這麼明顯,顯得她別有居心似的!
奉翊嘴巴被捂著,說話霧蒙蒙的:「那那你怎麼在這裡呀?」
葉時音轉頭對奉崖尬笑一聲,然後俯到奉翊耳邊小聲道:「我是來學法術的,你不要誤會。」
奉翊眼睛亮得厲害,點點頭,也趴在她耳邊小聲說:「我家裡從來沒有女生進來,你是第一個耶。」
這下換葉時音亮起眼睛,悄聲問:「真的嗎?」
奉翊點頭:「真的,不過在我出生以前我就不知道了,畢竟爸爸大我八萬多歲。」
「對了,你怎麼大晚上跑過來?」葉時音掂了掂奉翊背上那一大坨東西:「還背了棉被和草蓆過來。」
奉翊:「你看我的。」
客廳和別墅的大門距離有十幾米遠,奉崖卻把他們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輕笑一聲,饒有興致地望著門**頭接耳的兩個人。
奉翊大人似的拍了拍葉時音的肩,也不知道在鼓勵自己還是在鼓勵葉時音,然後緩緩地向前走了幾步,跪下。
葉時音看得目瞪口呆。
奉翊小不要臉地拜了拜,然後對奉崖義正言辭道:「父上大人,今晚我可否留宿此處?」
原來只是為了睡在這裡嗎?葉時音還以為他做錯什麼了不得的事,來負荊請罪的。
他跪得筆直,小臉上的神情無比期待。
奉崖低頭睨了奉翊一眼,聲音全無方才的溫和,冷冽如寒風:「我說過,這裡是學校,你要睡在宿舍,不能愈矩。」
這是奉翊來的第三次了。自從奉崖來幼兒園住之後,他第一日就來過了,之後又來了一次,奉崖都沒答應。
這次和鰲靈商量之後,鰲靈讓他還是像之前那次一樣,一過來就跪,先表達自己的誠意。
「你爸爸是神,肯定很享受別人對他的跪拜,你繼續跪。」鰲靈講得頭頭是道,「但是這次,你一定要把被子和草蓆都帶過去,讓他看到你的誠意。」
所以這次奉翊直接捲鋪蓋過來了,沒想到還是被奉崖拒絕了。
他眼淚說下就下,背都彎了下去,委委屈屈的:「我好久都沒跟爸爸一起睡了,我好想爸爸。」說完,他抹了把眼淚,繼續說道:「我今天把蓆子都帶過來了,鋪在您的床邊睡就行,可以嗎?」
論裝可憐,沒有人能比得上奉翊。這不,站在門口的葉時音看著那小小落寞的背影,心疼得要命。
但奉崖一眼就看穿他的演技,非但不動容,反而更加嚴厲,走上前,靠近奉翊,壓迫感十足。
「奉翊,看來我的話你並未放進心裡。首先,我與你說過,不要動不動就跪拜,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靠請求或同情便能如願。再者,前兩次你過來我就與你說得十分清楚,這裡是學校,就要按學校的規矩。在這裡,你的角色是學生,便要守學生的規則,睡在宿舍;若是在家,你想睡哪裡都可以。」他原本就居高臨下,說的話語又嚴肅無比,便讓那跪著的小身軀縮得更緊。
「所以,你今日實不該來。」
這話對一個小孩子來說實在是重,葉時音自己聽了都又怕又疼的,奉翊肯定更難受了。她很想走過去抱抱她,但是她不能。
當一個父親在以他的方式教育孩子的時候,在孩子面前,連家人都不適合插手,何況她只是奉崖的員工。
果然,奉翊原本只是默默地流淚,這下小聲地抽泣起來,小手在臉上抹個不停,聲音都含糊不清:「爸爸你就不能對我心軟一點嗎?我都這麼求你了。人家鰲靈只要動動嘴,她爸爸就這個也答應那個也答應,可是我每次都要想盡各種辦法,到頭來你對我還是那麼強硬。」他越說越傷心,比剛跪下時真情實意多了。
這話觸到葉時音的心弦,惹得她眼眶也泛紅,畢竟奉翊還只是個孩子啊!
奉崖卻不為所動,依舊冷厲相對:「身者,事之規矩也,未能枉己而能正人者。我是這裡的創始人,便不能以身破則,帶頭徇私。而且,奉翊。」他蹲下,與奉翊平視,「你的年紀已經不小了,如果永遠在我的羽翼之下,便永遠不會成長。睡覺一事是小,但若我今日依你睡了一覺,明日你便想來第二次、第三次。就如我每次教你修行時,若我縱容你犯錯第一次,你便覺得修煉不過如此,往後態度便鬆散了。你該學會長大了,奉翊,就從這件事開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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