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就是剛好逛到這附近,看到你,跟你打個招呼。」他在葉時音跟前站定,眼神落在她的臉上。
圓臉粉紅,眼神清澈,一切都很正常,並未與之前有所不同。
葉時音把門敞開,搓了搓手問:「您要不要進來喝杯茶?」
重明抬起腳,頓了頓,復又放了回去,「不用了,等下就回去了。」
葉時音今天戴著一頂白色的絨帽,兩個辮子挽起,懸在後面兩側。白皙的臉上兩隻杏眼撲閃著,鼻子被凍得通紅,嘴巴張得小小的,大概是怕唇裂,「最近有點冷,我給孩子們做的食物都是比較果腹的,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不消化,您說要不要再改良一下?」
「不用,你做得特別好,孩子們都很愛吃,不會不消化。」
重明見她說話時都哈出白氣來,便道:「快回去吧,天冷。」
葉時音把手攏進袖子裡,點頭道:「那您也快回去吧,風很涼。」
他又不像人類那麼怕冷,他可是妖怪。重明心想,卻對她點了點頭。
小小的人穿著長羽絨服,走路顯得笨拙。
在她即將關門的那一瞬,重明忽道:「小葉,你在這裡,開心嗎?」
葉時音很快回道:「很開心呀。」
重明:「如果不開心就出去走走,我給你放假。」
葉時音神情頓住,微微低著頭,回道:「不用啦,我沒有不開心,也沒什麼地方要去的。」
她想,她想去看一看黃河,那浩瀚的奔騰是如何地震撼;她想去跑一跑草原,那遼闊無垠的天地是如何地自由;還有大海,聽說水頭相接的海面和一望無際的海岸線特別美。
她抬起頭,露出一個甜甜的笑:「謝謝你,園長。」
重明不是很會揣測別人的情緒,可是她依舊可以感覺到葉時音現在說的話很牽強很苦澀。
「是我把你招進來的,你一個人,天天跟我們這些妖怪打交道,會覺得孤獨嗎?」
葉時音搖頭,「當然不會,我雖然和你們不一樣,可是我很喜歡這裡的每一個人,並不會孤獨的。」
喜歡每一個人,包括他嗎?重明望著葉時音的臉,向前走了兩步,伸出手,猶豫了一瞬,最終輕輕地落下,拍了拍葉時音的發頂。
「如果在這裡不開心,或者碰到讓你不想見的人,你可以走,沒有關係。那預支一年的工資等你以後有錢了,慢慢還。」
因為靠得近,葉時音需仰頭才能看清重明的臉。
他是很好看的,與奉崖清冷疏離的氣質不一樣,重明的臉是痞帥中帶著點不羈。
眼眶一下子便漲紅了。葉時音哽咽著把酸澀和感動吞了進去,抽了抽鼻子,問道:「你都知道啦?」
想想也是,他和奉崖是好兄弟,奉崖會告訴他也正常。但是她無法想像,他是以什麼樣的口氣告訴重明的呢?是平淡還是戲謔?
她不喜歡這樣,一點也不。
重明見她似要哭出來,低下頭,語氣溫柔:「嗯,不過你別亂想,我是猜出來的。小葉,世界上有很多很優秀的人,只要你願意走出來,就會遇到更好的人,所以,不要太難過。」
不要每晚都哭。
葉時音用指背點了點眼角,不讓淚珠掉下來,「嗯,我知道,我會的!」
重明:「好了,快進去吧,有事可以跟我說。」
葉時音笑著點了點頭,淚花在眼眶裡閃爍,「我怎麼會這麼幸運呢?遇到這麼好的工作,這麼好的領導,還有一群這麼可愛的小蘿蔔丁,我上輩子肯定救國了!」
重明打了個響指,笑道:「你應該是拯救了銀河系。」
直到葉時音回到小音樓,裡面的燈亮了起來,重明才轉身離開。
奉崖的住處燈火通明,重明進去的時候,滿卷字畫亂飛,鎮尺和狼毫筆懸在空中,墨汁低落,在地上落成一幅山水畫。
而字畫的主人,此刻正坐在紫木檀椅上,雕刻著一塊天然玉石。
重明將空中的字畫剝開,踩著墨汁走進去,嫌棄道:「這麼久沒來,你這裡變成垃圾場了?」
他坐到奉崖身邊,瞧著他正刻一個繁體的「致虛極」的字樣,便問:「怎麼突然想起刻字來?」
奉崖手指修長,握著刻刀精準下刀,刻印深淺恰好,字跡流暢。
「想刻便刻了。」他回道。
「哦。」重明從側面看著他優美的下頜線,覺得這個人挺裝逼的,「我剛才見到小葉了。」
他進門奉崖沒抬頭,他問話奉崖沒抬頭,現在說到小葉,奉崖抬頭了。
「如何?」
「你是問她如何?還是問我見到她如何?」
奉崖放下刻刀,回道:「問她如何。」
「哦。」奉崖這人倒是從來不拐彎抹角,重明拿過他手上的玉石,放在燈光下,閉著一隻眼賞玩起來,「想知道為什麼不自己去問?」=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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