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凝明知他撒謊胡說卻故作不懂,點頭道:ldquo既如此,施主們就請自便吧。rdquo說著側立一旁,讓出路來讓錦衣人等通過。
錦衣人跨步進來,往四下一瞧,未見半個人影,心中疑慮更甚,沉吟片刻道:ldquo這廟裡真的只有你一人嗎?rdquo法凝道:ldquo還有一位師兄,早上下山化緣去了,此刻不在。rdquo錦衣人若有所思道:ldquo怎不見廟門前牌匾?rdquo法凝回道:ldquo敝寺名為恩慈寺,門匾老舊朽毀未及重修,故而不見。rdquo錦衣人又道:ldquo寺中佛像怎也如此破敗,定是師父出門,你師兄弟二人偷懶吧。rdquo法凝道:ldquo師父說過,佛在心頭自清淨,俗世塵埃不過虛像罷了。rdquo
錦衣人抬腿往殿內走去。
蕭盡人在門後,那人進來面朝佛像並未察覺殿內有人。
只見身後一人跨前一步,在錦衣人耳邊低聲問道:ldquo卓兄,是他嗎?rdquo
第五章 恩慈古剎生血光
姓卓的錦衣男子道:ldquo年紀相仿,只是我也未曾見過那孩子,如今過了十年,他究竟是生是死又有誰知道?rdquo另一人道:ldquo這小和尚長得如此模樣,我瞧他眉眼之間倒有幾分當年寧夫人未出閣時的樣貌。rdquo
錦衣人略一點頭道:ldquo即如此,寧可錯認不可放過。先將他騙住,點了穴帶下山去。小心些,雖他還是半大孩子,可寧家歹毒的手段不知學去多少。rdquo
身後之人應了,假作無事退到原處。
二人說話十分小聲,法凝站在殿外不能聽見,門後的蕭盡卻聽得一清二楚,心道,他們果然是沖法凝而來,只不過這寧家是指誰家?姓卓的說是十年前的事,那時法凝不過五六歲,還是孩童,如何得罪這些江湖人士,想必是家族恩仇,可即便世仇,過去這麼多年仍不肯放過遺孤,非要趕盡殺絕,未免也太狠毒了。
他自己雖是殺手,但一來赤刀門只殺惡人,二來殺的都是強敵,見這幾人悄悄密謀對一個不會武功的人動手,心中厭惡不齒。
錦衣人與同行者商定,各自分散,將院中的法凝圍攏起來。
法凝低眉順眼恍若未覺,蕭盡瞧他這副模樣,心想這小禿毛狗倒會演戲,那幾人說要點了他穴道帶下山,應當另有目的,一時不會殺他,不如趁此機會讓他得些教訓。想到這裡,他便先按兵不動。
錦衣人回到院中,手扶腰間銀鉤,故意與法凝說話,問他要水喝。法凝應了,轉身去舀水,站他身後的人忽然伸手往他背上一拍。法凝毫無察覺,身子一軟倒在地上。
錦衣人未料如此簡單,生怕有詐,親自上前又點住法凝胸前幾處大穴,至此才算放心。他一手將法凝胸前衣襟拽住,另一隻手捏他兩腮抬起細看,看了一會兒愈發覺得這小和尚眉眼樣貌與故人神似,惡聲問道:ldquo小子,老實說,你是不是姓寧?rdquo
法凝穴道被制,說話卻無礙,回道:ldquo小僧自幼隨師父出家,早已了卻塵緣,法號法凝,並無俗家姓氏,更不知施主所問何人。rdquo錦衣人冷笑道:ldquo你若真是尋常僧人,怎的我突然將你拿住,你一不求饒二不驚慌,更不問緣故,可見心知肚明,有意裝傻藏奸。rdquo
法凝遠遠瞧見蕭盡手握短刀在殿門後窺視,知道他是聽見這些人暫無殺人之意便存了看戲的興頭,他若不救,倒要自己想法脫身了。
錦衣人見他沉默不語,料定他在尋思詭計,伸手一掌摑去,啪一聲,打得他白皙臉頰上五根指印隱隱紅腫。
錦衣人道:ldquo臭小子,你實話實說,與我們要找的人無關,自然放你生路,不然有的是痛苦折磨的法子對付你。rdquo
法凝挨了一掌非但不求饒,反而把嘴閉得更緊,眼中隱然有鄙夷之色,似乎在譏笑他們這些人舉刀執劍,欺負一個手無寸鐵的人有失江湖人的光彩體面。錦衣人氣急,右手高舉又要打他,卻被身旁一人攔住道:ldquo卓兄先住手,小弟方才點這小子穴道發覺他不會武功,也無半點內力,若真是寧家後人這麼多年孤身一人如何生存,想必另有旁人相助。遲則生變,咱們還是儘快帶他下山去,找個僻靜處細細拷問,不怕他不開口。rdquo
姓卓的聞言將手放下,點頭道:ldquo不錯,我一時情急險些誤事,我們這就走。rdquo
他將法凝提起挾在肋下,往寺門外走去,蕭儘自殿門後悄悄閃身出來,落在幾人身後竟無一人察覺。
蕭盡一拍錦衣人後心,如方才他對付法凝一般點了穴道,自背後勒住他下巴露出喉結,右手短刀一架,不想那柄青鋼短刀如此鋒利,刀口如劃豆腐般切開皮肉割破血管。錦衣人眼中驚詫之色方顯,喉中鮮血已噴出丈許,濺得周身幾人滿身血紅。
蕭儘自己也是一怔,回過神來,餘下眾人驚怒交加,其中一個振劍喊道:ldquo這小賊人果然有人護衛,卓大哥被殺了,一起上,斬草除根。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