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承輕道:ldquo這麼說是有人故意栽贓給你,你在門中有沒有和什麼好兄弟好姐妹結了怨?rdquo蕭盡道:ldquo我想沒有,門中弟子個個身世悽慘,多有性情孤僻不愛熱鬧的,平日相互之間若非必要極少在一起。rdquo
寧承輕點頭道:ldquo後來呢?rdquo蕭盡道:ldquo後來眾人七手八腳將門主救下,我心亂如麻,忽然腰間一痛,不知被誰點中穴道,渾身一軟就這麼倒了下去。rdquo
寧承輕道:ldquo活該你被人暗算,那人方才已陰了你一招,你卻還不防備,他籌謀計策千挑萬選了你這個傻子當替罪羊兒。你再說下去。rdquo蕭盡道:ldquo後來我醒了,被關在一個屋子裡,不多時有門下弟子來問,門主秘閣中存放的應天秘錄在哪。rdquo
寧承輕微微一笑道:ldquo後面的事我知道了,門主遇刺、秘籍失竊,你又是第一個推門進去的人。赤刀門在江湖上殺人無數,必要時時刻刻防範仇家上門,看守應當十分嚴密,既然沒有外人,兇手和竊賊自然是自己人。你那些同門雖然大多不信是你,但又找不出別人,只好想盡辦法在你身上找線索。後來你在屋子裡關了一會兒,又有人進來。rdquo
蕭盡道:ldquo是,你怎麼知道。rdquo寧承輕道:ldquo你百般解釋,總有人捉住幾處破綻讓你有口難辯。你心中怒火漸起,心生煩躁。那人或許是來給你送飯,或許是來看望你,只是他行事鬆散疏忽,給你得了空隙將他一手制住。之後你趁機逃出,路上又遭眾人追趕,一路廝殺,寡不敵眾受了很重的傷,一直逃到山上,闖進那座破廟。rdquo
蕭盡不想他未曾親眼得見卻將當時情景一一複述,分毫不差,彷如親身在場一般,怔怔問道:ldquo你怎麼知道?rdquo
寧承輕道:ldquo這有什麼難猜,兇手和竊賊十成是赤刀門中之人。他雖嫁禍給你,眾人將信將疑之際卻還有兩件事要辦,第一件是不能讓人對你過多盤問,問得越多破綻越多,其中一些說不通的關竅便要路出馬腳。第二件更為難,既不能盤問你又不能讓你立刻死了開不了口,只要你一死,這事又沒了主謀,門中弟子互相猜忌,猜來猜去也難免會疑心到他。因此他須要想法子放你逃走,一來坐實你殺人偷盜的罪名,二來等你走後再找機會殺你,落個生死未知、下落不明,時日一長那便不了了之了,你說是不是?rdquo
蕭盡想了想,果真如他所說,那人思慮縝密,殺人、竊取、嫁禍,乃至後來放他逃走再追殺,善後之策計劃得周詳妥當。自己逃出後,同門緊追不捨,大有不把他抓回去受死決不罷休之勢,孟別昔雖說過ldquo現在回去萬事好說rdquo,但她對左天應忠心不二,左天應身死,她絕不肯放過兇手,蕭盡只怕回去後不容自己辯白分毫,因此抗拒不從,只待自己去查清真相。
寧承輕道:ldquo那應天秘錄是什麼?rdquo蕭盡道:ldquo是我義父所學所錄的武功秘要,聽說內有刀法、劍法、暗器、輕功、內功心法各一套,門下弟子都沒學過。義父武功修為是我平生所見最高,卻不知誰能一刀將他殺害。rdquo
寧承輕道:ldquo當胸一刀,毫無防備,必定是十分親近信任之人。rdquo蕭盡順著他的話,不由自主去思索誰是ldquo十分親近信任之人rdquo,想來想去,卻覺得左天應早年收養他,赤刀門中只有他一人喊門主為義父,後來再收的弟子不論多麼年幼也只稱門主或師父。這個十分親近信任之人豈不就是自己?想到這裡不免心中惴惴。
寧承輕道:ldquo你的武功是左天應親自傳授的嗎?rdquo蕭盡道:ldquo是,起始學武的第一年義父先傳了刀法和內功,後來進習都是孟姐姐從旁指點糾正。rdquo寧承輕問:ldquo這套刀法有沒有名字?rdquo蕭盡搖了搖頭道:ldquo義父說,殺人刀法不必有名,因此我也不知道這刀法原來有沒有名。rdquo
寧承輕道:ldquo你從頭到尾使一遍給我瞧瞧,使慢一點,連心法要訣也一招一式說清楚。rdquo按理說,江湖中人看中自身武功,臨陣對敵倒也罷了,若非授藝,絕沒有在人前將招式公然演練且將心法也透露出來的道理。可蕭盡並不覺得寧承輕要偷學他獨門刀法,反而十分鄭重,乖乖地將全部三十六路刀法演練出來,每一招均詳細講解其中精要和對敵時的訣竅。
寧承輕看完道:ldquo這刀法虛實並濟,變化無窮,且不拘形跡,若是左天應自創,那他真是武學奇才。rdquo蕭盡道:ldquo義父自然武功高強,我只學他一點皮毛也足夠了。rdquo
寧承輕話題一轉道:ldquo你逃出來後,內力總是不大對勁,在山谷里養了好一陣子才算好。我料定是種毒藥,那人放你逃走,又怕殺不了你,因此在你身上動手腳,多半是趁你昏迷時下了藥,想必武功在你之下。赤刀門中武功高過你的暫且脫了嫌疑,只在那些不如你,又覬覦應天秘錄的人里找。rdquo
蕭盡在赤刀門時日雖久,但弟子門人之間確然關係疏離,一時想不起那許多人的武功、性情和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