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承輕中毒力竭,四肢無力,在他懷中睡了一晚本是無奈之舉,眼下解藥生效,雖仍乏力虛弱,卻也沒想再讓他背著走,就說到前面村莊,不管好壞買一匹駑馬、一頭騾子都行。
蕭盡道:ldquo咱們身邊都沒銀子,拿什麼買。rdquo寧承輕笑道:ldquo要銀子還不容易,哪個地方沒有地痞流氓,沒有小偷惡棍,見到打一頓,搶些來就是了。你打不過玉京子,還打不過幾個混混嗎?rdquo蕭盡道:ldquo我不是打不過玉京子,是他詭計多端,又有許多毒蛇才著了道。rdquo
寧承輕道:ldquo世上詭計多端的人何止他一個,有些人道貌岸然,做出的事比玉京子更惡毒百倍。打不過就打不過,何必諸多藉口。rdquo蕭盡笑笑,不與他爭辯。
二人沿著小道往前走,見不遠處有人煙,是個小小村落。蕭盡想著依寧承輕的法子找幾個地痞訛詐銀兩,走到村口,見樁子上拴著幾匹馬,均是身形瘦削、四腿修長。他想這種山村哪來這麼多好馬,再瞧一眼,忽覺有些眼熟,原來是當日溫南樓等人放在門外的坐騎,他匆匆瞥過一眼,應當不錯。
蕭盡道:ldquo溫南樓在這裡,咱們快走。rdquo寧承輕道:ldquo等等。rdquo
二人放眼再瞧,見馬匹旁席地坐著個人,竟是數日未見的段雲山。
段雲山身旁還守著兩個道士,蕭盡一看便知他被人點了穴道,立刻要上前去救,又被寧承輕一把拉住。他們躲在樹後見一群人自村中小路走來,當先那人果然是游雲劍溫南樓,身後另跟著幾個道人,再後方則是琴劍雙俠方從劍與韓琴兒,柳廷守著一口棺木走在最末,裡面想必是他弟弟柳璋的屍首。
蕭盡一一看過,見眾人上馬後將段雲山架到其中一匹馬上,由一個滿臉胡茬的大漢騎馬看守,一行人往大路而去。
蕭盡道:ldquo他們人多勢眾,段大哥落在他們手裡可要想辦法搭救。rdquo寧承輕道:ldquo他一個人自然敵不過人多,可若要逃走應當也沒人攔得住,能將師兄擒住,恐怕還有高手。rdquo蕭盡道:ldquo再不追,可要走遠了。rdquo
寧承輕道:ldquo我知道他們去哪,你先找些衣服來換,別讓人認出。rdquo蕭盡跳進一戶農家,將院子裡曬的衣服扯下兩件,這家是對夫婦,沒得好挑揀,帶回來給寧承輕一瞧,其中一件是農婦穿的布裙。
寧承輕問道:ldquo你可是故意?rdquo蕭盡道:ldquo我再去找一件。rdquo寧承輕道:ldquo算了,這樣也好,他們怎麼也想不到是我們。rdquo蕭盡笑道:ldquo上回你扮我娘子,這回又要再扮我媳婦兒了。rdquo寧承輕不理他,在樹後換了衣服,將頭髮挽起,蕭盡右眼早已痊癒,拿草繩扎了頭髮,伸手到田埂中抓些泥灰擦在臉上。裝扮停當,只是拒霜不好隱藏,蕭盡又去農戶家裡找了把鋤頭,用布將長刀綁在柄上,不仔細打量,扛在肩頭倒也瞧不出什麼破綻。
前方有個市鎮,寧承輕料想溫南樓等人當晚要在鎮上投宿,他毒傷未愈,稍走幾步便氣喘吁吁,胸痛頭暈,蕭盡不嫌他麻煩,走了一段仍說背著他走。寧承輕要救段雲山,不想拖延,也就答應了。
蕭盡心想這下可算不算得ldquo背媳婦兒rdquo,想想好笑卻不敢讓寧承輕知道。他雖身心俱疲,但這樣與寧承輕親近卻只覺心頭微甜。待到黃昏時分,眼前已見市鎮模樣,蕭盡趕在天黑前進鎮,四處探聽溫南樓等人住處。
他與寧承輕一副農人打扮,毫不起眼,走在街上也很是方便。蕭盡找了幾家客棧,終於瞧見那些高頭大馬拴在門外。蕭盡想等天黑後眾人睡下就去救段雲山出來,寧承輕卻膽大,說要進去聽聽他們說些什麼。
二人身無分文,進客棧吃喝卻是不妥。蕭盡走到街上,見有個潑皮在偷乞丐碗裡的銅錢,便將他拉到巷子裡,按寧承輕說的打一頓,命他將身上銀錢都拿出來。
第三十九章 薄雲高義多受傷
回到客棧,蕭盡拉著寧承輕進店,店伙見他二人穿著簡樸沒什麼油水,便引他們在門邊角落小桌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