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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雲山道:ldquo他去採藥,快一個時辰還不回來,我怕林子裡有野獸。rdquo蕭盡皺眉道:ldquo他一個人去?那helliphellip那你快去找他。rdquo

段雲山原本急著要走,但忽又想到有些話現在不說,等寧承輕回來便再也沒機會說了。

他道:ldquo蕭兄弟,我有一句話想問你,你能老實對我說麼?rdquo蕭盡只想他快去將寧承輕找回,便道:ldquo段大哥有什麼話要問,我自然如實相告。rdquo

段雲山道:ldquo你對我師弟可是真心的?rdquo

第四十五章 遙心不知寄深情

蕭盡正燒得昏昏沉沉,聽段雲山如此一問,不知是什麼意思,說道:ldquo什麼helliphellip什麼真心假意?rdquo段雲山道:ldquo若還是以前,他獨個出去我也不會如此擔心。師弟未足月出生,全靠寧宗主夫婦二人用盡靈藥才將他救回,因而自小血中帶毒,常人沾了他的血便難活命。可兩年前,他為替你解毒,以自己的血做藥引,又怕你抵受不住,自己吃藥調理,將血中之毒解去大半,如今已不能使人致命。他體質與人有異,無法修練內功,不得自保,沒有毒血連最後一樣護身法門也失了效用。你若只是一時義氣救他一次、兩次,今後早晚要離開的話,最好現在說清,免得他越陷越深,他日離別又是一場劫難。rdquo

蕭盡聽他說完,心頭一片混亂,心想什麼毒血,什麼藥引,為什麼怕自己喝了抵受不住。想了一會兒不知怎的頭腦猛然清醒,想起在寧家後山時那一碗又一碗的鹿血湯。他的毒傷在喝完七天血湯後就慢慢好了,那年寧承輕卻生了場大病,纏綿數月才慢慢好轉。他的手腕上還有許多刀傷,難道helliphellip難道他割了自己的血來做藥?

蕭盡一急,頓感頭暈目眩,差點又昏暈過去,連忙一咬舌根痛得清醒,心想,我待他是否真心,那當然,救他一次兩次哪就夠了,我一輩子和他在一起,到哪也跟著,只要他不煩我不厭我helliphellip不,就算他煩我厭我,我也跟著,誰也不能傷他半分。

想到這裡,他便說出來道:ldquohelliphellip我不離開他,他不會武功,仇家又多,無人護著怎麼能行。rdquo段雲山道:ldquo可我師弟生性倔強,待人清冷,眼下你這麼說,過個幾年便會心生厭煩。rdquo蕭盡說:ldquo他哪裡待人清冷?他helliphellip他待我很好啊。那日在蛇面閻羅的牢里,他寧願自己死了也要救我,他就是不肯說實話,我知道的helliphelliprdquo

段雲山見他雖心神迷離,但言語溫柔,聲調懇切,實乃一片真心,說的都是肺腑之言,心裡又感動又欣慰。他道:ldquo師弟自幼孤苦,既沒有玩伴也沒有朋友,更無能託付終生之人。他待你與眾不同我都看在眼裡,望你珍重,不要辜負他的好意。rdquo

蕭盡心裡只是不停地說:ldquo不會的,不會的,我怎麼會辜負他,我們都沒有親生父母,就這樣一輩子在一起又有什麼不好。rdquo

段雲山看他漸漸心神渙散又要昏迷,便不再和他說話費神,將拒霜送到他手中防身,轉身出去尋找寧承輕。剛到洞外,一條黑影直竄進來,段雲山一驚,抬手出掌要打,卻聽寧承輕遠遠喊道:ldquo師兄,是金角過去了。rdquo

段雲山聽他安然回返,懸著的心立時放下。黃狗竄到洞裡在蕭盡身旁嗅嗅聞聞,伸出舌頭舔他臉頰。蕭盡迷迷糊糊之際覺得痒痒,伸手去摸它狗頭。

寧承輕帶了銀角隨後而來,段雲山見一人一狼都渾身鮮血,忙問他傷到哪裡。寧承輕道:ldquo路上遇到野狼,只是些輕傷,不礙事。rdquo

他將懷裡的藥草拿出來,尤其那株人參,萬分小心地交給段雲山道:ldquo你將這參熬了藥,我再拿其他藥草調製,一會兒給他喝下應當能吊住生氣早些痊癒。rdquo

段雲山知道他不顧性命,深夜去林子裡採藥,這時卻不能露出絲毫看破之色,只答應了接過人參去燒水煎熬。

寧承輕手邊沒有搗藥的器具,拿布包了藥草,找塊石頭坐在洞口捻汁。他不說話,段雲山也不開口,一時洞中只有蕭盡輕輕呻吟和燒水煎藥聲。等藥煎好,段雲山扶起蕭盡餵他喝了,摸他身上雖仍是滾燙,但臉色好了許多,睡得也安穩些。

二人守他到半夜,段雲山勸寧承輕去睡,寧承輕卻道今晚十分要緊,需得看著蕭盡病況有無變化反覆,因此半睡半醒熬了整晚。第二天天亮,寧承輕再去摸蕭盡額頭,高燒已略微退去。

段雲山在他二人之間總覺礙事,寧承輕固然不會主動示好,蕭盡也不敢勞動他,有事只求著段雲山幫忙。等到天色漸亮,段雲山便道:ldquo我去找些吃的,師弟你在這照顧他。rdquo寧承輕道:ldquo你快去快回,這裡也不是長待的地方。rdquo段雲山答應了,只在附近狩獵,並不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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