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持重客氣,郭翎卻笑道:ldquo你贏來的我不要,聽說到靈器山莊求劍的規矩不少,我不必莊主白送,就也過關斬將,好讓莊主瞧我該不該得寶劍。rdquo
夏照風笑道:ldquo郭女俠劍法精奇,我那些弟子結的劍陣哪裡比得上,不免貽笑大方。不過泰清劍身偏重,不夠輕靈,刀劍趁不趁手還是得親自試過才好。rdquo
說笑間,夏青棠已悄悄挪到寧承輕與蕭盡身旁,見二人相依而坐,神色親密,自己想與他們說說私心話,竟有些插不進去。他對寧承輕道:ldquo輕弟,自上回咱們分開後,你與蕭大哥可有什麼奇遇,我去了一趟滁州給方家送玉雨針,正好外公辦比武大會,我便順道回來與爹爹會合,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你們。rdquo
寧承輕道:ldquo這一路都是奇遇,怕說三天三夜也說不完。rdquo夏青棠道:ldquo那最好,今晚咱們睡在一起,秉燭夜話說到天亮。rdquo
寧承輕瞧了蕭盡一眼,笑道:ldquo說到天亮倒不妨,只是如今咱們都是大人,不能像小孩兒似的睡在一起了。rdquo夏青棠一愣,心想三人雖闊別稍久,也不過數月而已,半年不到,各自未添歲數,怎的就是從小孩兒變作大人。正要再問,蕭盡向他舉杯敬酒,他向來心寬,見酒到跟前就仰頭喝了,之後三人談談笑笑,夏青棠便忘了寧承輕這玩笑話。
席間眾人各懷心思,程柏淵吃過寧承輕的苦頭,二人同在一席,無論如何不肯吃菜喝酒。溫南樓勸他不動,另外叫人去山下酒樓送菜上來。
程柏淵雖心裡有氣,可見蕭、寧二人在山上,一時逃不出去,便也強忍下來。
廬陽劉家的蒼穹劍派建在仙童山間,延綿數十里,房屋上千間,暫將幾人安頓,只等過幾日前來比武看熱鬧的群豪慢慢散了,留下仇怨未解的再商議如何處置。他有意將蕭盡與寧承輕安排在正院,溫南樓與程柏淵住在左近,四周都有本門弟子看守,雖以禮相待,但也有防他們悄悄逃走之意。
寧承輕自然明白他用意,只是今日在群豪面前已替蕭盡洗去不少嫌疑,正要借劉迎年等人之手將假冒之人的底細揭穿,即便有人趕他走,他也未必願意,於是心安理得住了下來。
劉迎年原本為二人各留了空房,寧承輕卻道自己與蕭盡一路而來四處遇敵,早已習慣住在一起免生意外,謝過他東道好意,自顧自與蕭盡攜手而去。夏青棠果然並不食言,興興趕來,要過蕭盡的拒霜細細擦拭,研磨塗油,將這些日子刀上沾的血腥污垢一併料理得乾乾淨淨,接著又要拉著兩人聽沿途奇遇逸聞。
蕭盡知道夏青棠對他二人真誠相待,並無絲毫歪念,便不似初識時那般吃醋,也待他如兄弟一般講了許多分別後的事。
夏青棠道:ldquo蛇面閻羅如此惡毒,幸虧你們逃了出來,那兩條毒蛇竟能相互照應,真是奇異罕見。我這幾月等著爹爹重打玉雨針,又錯過方小姐生辰,還得上門賠禮致歉,好在人家不在意,只多留我住了些日子,一路沒半點趣事可說。rdquo
寧承輕笑道:ldquo是沒什麼可說,還是有卻不說給我們聽?rdquo蕭盡道:ldquo你又知道,少莊主若有趣事怎會不說?rdquo寧承輕笑吟吟道:ldquo我自然知道的,夏伯父門下弟子眾多,送個暗器又何必要你親自去,那位滁州的方小姐,只怕不是等著玉針做禮物吧。rdquo
夏青棠被他說破,臉頰微紅。蕭盡本於男女之情絲毫不懂,可自從與寧承輕兩情相悅,對彼此的心思漸漸通透,再看別人的情愛也不似以往那麼懵懂,眼見夏青棠吞吞吐吐又臉紅羞澀的模樣,便也知道他送玉針不假,下聘禮更真。
蕭儘自己得了一生摯愛,也為夏青棠高興,盼他與方小姐成一對神仙美眷。
三人談談笑笑,夏青棠見寧承輕手上不見爹爹送的玉扳指,一問之下知道是被蛇面閻羅搶去不知所蹤,他想了想道:ldquo我爹這幾月里在家無事又打了件寶貝,我去問他要來給你。rdquo
寧承輕道:ldquo你爹好不容易打了寶貝,你天天往外送,我不敢要,又丟了怕伯父再不肯見我。rdquo夏青棠道:ldquo我對你說老實話來,那件寶貝我自懂事開始就見爹爹在擺弄,十多年不曾中斷,常常還喃喃自語,嘆息若是有寧賢弟相助便不會這麼艱難。爹爹說的賢弟,自然是令尊了。可見這件寶貝做成也是給你的,何必推辭。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