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寧承輕偏愛,如待胞弟一般,見他傷得如此,不禁心中疼惜道:ldquo你叫我一聲姐姐,我便再不見外認了你這弟弟。原本仙童山一別,我與南樓說年輕人喜愛無拘無束、自由自在,勸他不要好心去做討人嫌的事,可誰知江湖紛擾雲詭波譎,不是我們常能料到,你與蕭少俠今日逢遭此難,豈不兇險。rdquo
寧承輕聽她話中關愛拳拳之意,心裡溫暖,這十年來除了師兄,還未有過長輩如此為自己考慮,不由說道:ldquo姐姐不嫌我惹事生非,我自然願當這個弟弟,這回出去我再好好想想helliphellip不知溫大俠和蕭盡怎樣了。rdquo
郭翎瞧他心神不定,絲毫不顧傷勢,恨不能親自上山去瞧,勸道:ldquo蕭少俠武功不弱,南樓去了更不會有事,若有危險,他自會發信知會我,你放心好了。rdquo
寧承輕道:ldquo謝鳳初心機歹毒,手段狠辣,又不知服了什麼藥令自己內力大增,溫大俠去了我本該放心,只是怕姓謝的還有什麼毒招沒使出來,實在令人防不勝防。rdquo
他欲言又止,郭翎何等聰明,哪回瞧不出他心思,說道:ldquo說的是,若只是高手倒不怕,只怕些陰險小人,南樓性子溫厚,我也有些擔心他。南樓於我,便如蕭少俠於你一般,要你在這乾等豈非折磨,我帶你上山,但你只可躲在草里,萬萬不能出聲讓人覺察。rdquo
寧承輕喜道:ldquo多謝姐姐,我聽你話,絕不輕舉妄動。rdquo郭翎背上他擇無人小徑縱躍上山,到隱隱能聽到打鬥聲處就將他放下。
二人伏在草里,見溫南樓與謝鳳初正自交手。謝鳳初手中烏金長劍舞開猶如一張漆黑大網,溫南樓使的卻是夏照風給的泰清劍,陽光底下寶光耀眼,與之對敵絲毫不落下風。
溫南樓內力深厚,無傷無痛身體周全,因而不避謝鳳初劍勢,見招拆招,只找他要害攻去。郭翎對丈夫武功瞭若指掌,一眼望去便知溫南樓穩操勝券,心中安定,悄聲對寧承輕道:ldquo姓謝的不是對手,咱們也不用出去,等南樓贏了再救蕭少俠。rdquo
寧承輕到了這裡哪有閒心去瞧二人打鬥,目光片刻也離不開一旁的蕭盡,見他肩膀重傷面色慘白,半邊身子被血染濕,以刀拄地勉強而立,不由自主將地上泥草緊緊抓住,一時心痛如割。好在蕭盡只是傷重,性命尚且無虞,寧承輕雖心疼,卻也終是放下心來,只盼溫南樓快些料理了謝鳳初,再收拾這一場殘局。
溫南樓長劍舞動颯颯生風,沉穩中更見巧變,劍尖所指皆是人身要穴,加之輕功上乘,游斗急走收放自若,一劍遞去劃上謝鳳初眉心,駭得他踉蹌後退,狼狽不已。
謝鳳初方才見他出來,仗著自己此刻內勁凌厲,尚且躍躍欲試,有與江湖一流高手一較高下之心,十招一過,已知游雲劍溫南樓武功高絕名不虛傳,只因自己眼下藥力起效,勁透長劍才勉強與對方打個旗鼓相當。
溫南樓一生行事堂堂正正,武功正派正宗,從未走過歪門邪路,見謝鳳初雙目通紅面目猙獰,料定他不是練了邪術就是服了奇藥以令內勁增進,出手如狂風疾雷,勁力所至草沒石滾,臥在一旁的郭翎與寧承輕也均感飛沙迷眼,雙目難以睜開。
溫南樓心知他有意以強力壓制自己,久戰難免夜長夢多,需得速戰速決,於是劍勢一變連環進招,劍尖長驅直入,直刺他胸前大穴。
謝鳳初見他劍勢如虹威力無比,待要後退,又知退一步,步步受制,只得抬劍回護擋開他刺來這一劍。豈知溫南樓出招看似樸實,實則暗含無數後招,劍尖一顫,繞開他揮來的烏金長劍,依舊挺進直入,哧一聲刺入胸膛。
溫南樓為人謹慎,知道謝鳳初是玄龍穀穀主謝重行的獨子,生怕一劍將他殺了卻有餘事未了,因此先留活口,劍入三分即便停住,伸手向前連點他兩處要穴。
謝鳳初渾身酸軟仍不服輸,運氣強沖穴道。溫南樓對自己獨門點穴手法頗有自信,但不知他身上有什麼古怪,為求穩妥踏前一步,想將其餘幾處穴道點住。
謝鳳初內力強勁,已將一處穴道沖開,見溫南樓又再點他穴道,右手一探不知將什麼塞入口裡。寧承輕在一旁草中見狀,情不自禁喊道:ldquo快殺了他!rdquo
溫南樓聽他大喊,再不猶豫,一劍刺去正中謝鳳初心頭。
謝鳳初雙唇一抿,一陣尖銳哨聲衝破天穹,山谷中回音陣陣,久久不絕,林中山鳥驚得騰空離巢,飛作一片。
謝鳳初哈哈大笑,跪倒在地道:ldquo姓溫的,今日進了我玄龍谷,就別想再活著出去,從來這裡就不是任人來去自如的地方。rdquo
寧承輕情急之下飛撲過去,抓住他胸膛衣襟急道:ldquo交出蟲哨,可饒你不死。rdquo謝鳳初喉頭一動,將口中小哨吞下肚去,斜睨他道:ldquo臭小子,我爹敗在寧聞之手下,你又自以為是,以為自己用毒手段了得,如今倒要瞧瞧你能救得了幾個人。蟲哨我已吞了,你既認得自然知道那哨子為御蟲而制,同一群蟲只得一個蟲哨。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