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曾想,還沒到北境舅舅的管轄之地,便遇上了這群山匪,馬車被扣,人被壓著進了山寨。
這種事在京城是從未出現過的,葉親心裡隱隱有點興奮。
他與隨從小順兒一路被帶到了猛虎寨的駐紮地,跨進門還沒看清坐在前方虎皮座椅上的彪形大漢,葉親與小順兒便被推了一把,踉蹌倒地。
秦虎看著面前弱不禁風的兩人,一臉鄙夷,「京城來的?當官的拿著百姓的錢財怎地養出這等廢物。」
「你,抬起頭來。」
葉親抬頭,眼角餘光瞥見一抹修長的身影,他有一雙好看的眼睛。
秦虎指了指葉親,又對身邊的屬下命令道:「去,給我把他的衣服扒了。」
葉親一愣:「這麼直接?就在這裡?」
小順兒也是一臉驚恐,轉瞬眼裡蓄滿了淚水,他家少爺怎麼這麼倒霉,高高在上的侯府貴公子,如今被山匪劫了錢財,難道連清白也不ŻḦÖÜŸЁ保了嗎?
士可殺不可辱,反正今天這條命算是要交代在這裡,想到平時少爺對自己的好,這條命又算什麼,能為少爺死也是值得的。
小順兒指著秦虎破口大罵,「原以為你們只是劫財,沒想到這麼卑鄙齷齪,我家少爺可是堂堂定遠侯府的小世子,小小山匪怎麼敢的?你要錢,拿去便是,何必侮辱人。我今天就算拼了這條命,也絕不讓……」
小順兒還沒說完,被葉親拉住了。
葉親兩手背在身後,寬大的袖袍遮住他手腕上的暗器。
葉親想若是今天秦虎敢靠近他一步,他便讓他有來無回,血濺當場。
只是令他沒想到的是剛剛被命令的下屬領了件粗布棉衣,遞到葉親面前。
「愣著幹什麼?趕緊把衣服脫了,不愧是吃著皇糧的人,衣服都是平常人家見都沒見過的料子,大當家的,這套衣服一定能當不少錢呢。」
下屬被秦虎一掌拍在腦袋上,「廢話,我能看不出來?要你多嘴?」
秦虎很是滿意,「等會你就拿著衣服去附近的當鋪,看看寨子裡有缺哪些草藥,再採辦一點回來,對了,看看粗糧還剩多少,缺什麼也一併買了回來。」
那名下屬得了命令,風風火火的出了門。
葉親頭一次知道,自己一件衣服竟然可以換這麼多東西。
他看著站在秦虎旁邊的,是一位一臉精明的男子,正在跟秦虎說著什麼。
這個土匪窩與一般不一樣,太窮了,葉親看著他們,怕是盤纏馬車衣服還不夠,不知道又在打什麼主意?
不一會兒,兩人像是商量好了一樣,同時看向了葉親。
「你叫什麼名字?當真是定遠侯府的小公子?」
「我家少爺乃定遠侯府小世子,若想活命,還不趕緊放了我們,興許我們不報官,不然朝廷來了,你們一個都別想跑。」
小順擋在葉親面前,氣勢很足,內心已經抖成篩糠。
「哈哈哈哈,我秦虎天生反骨,就愛跟那些狗官反著來。百曉生,我覺得你剛才的主意不錯,這次竟然劫到了一條形單影隻大魚,不干票大的太可惜了,哈哈哈。」
被稱為百曉生的男子,看起來瘦瘦弱弱的,卻很聰明,他摸了摸鬍子,顯然這就是剛剛兩人商討的結果。
秦虎走到葉親身邊,左看右看,這細皮嫩肉,唇紅齒白的模樣,倒是個模樣俊俏的。
「這裡離京城甚遠,今日你便寫一封家書,讓你爹娘準備三千兩黃金,三個月後交在離京城五十里路的最大的客棧,屆時,一手交錢一手交人。不許報官,否則定不會讓你好過。」
葉親一聽,哪能同意,好不容易逃離了京城,怎麼可能再回去。
他低下頭,沒有立刻反駁,只是再抬眼時,眼尾已經泛紅。
葉親聲音低低的,帶著點委屈,
「大當家你就沒有發現,我雖是京城來的,千里迢迢,為何我身邊只有一個隨從,一輛馬車,我爹根本不管我的死活,你就算到了京城,也拿不到一兩銀子,拿我換銀子,還不如讓我加入你們。」
葉親說的情真意切,可那秦虎就是個腦袋一根筋,
「我最恨你們這些當官的,都是些狡猾的人,家財萬貫,卻一毛不拔,我就不信,天底下還有不管兒子的。」
秦虎恨恨道:「我告訴你,今天這封信你寫也得寫,不寫也得寫,你最好心甘情願一點,我還能完好如初的把你送回去,不然到時候,我可不能保證你爹娘會不會收到你的一隻手或者一條腿。」
葉親知道他們的目的是拿錢,索性也不裝了,再開口,哪裡還有一點讓人憐惜的委屈,他語氣散漫帶著點吊兒郎當。
「想要錢也不是不可以,那你們就得把我養好了,少一根頭髮都不行,我爹娘說不定看在我沒有受苦的份上還會多給你們點路費,你說是不是?」
想要錢是吧,寫信是吧,行,到時候能不能要到錢還不一定呢。
「等等。」
站在秦虎身側的百曉生看了看葉親,在秦虎耳側說了幾句。秦虎眼睛微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