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再偏左一些,」方白巡垂眸看著匕首,提醒道:「我的心臟偏左兩寸,這個位置刺下去,最多切斷肌肉,造不成致命傷。」
「呃——!!」
「寶寶……嘶……」
冰涼的手柄猛地戳在在自己腰間的撕裂傷上,修恩不知怎的再次被激怒,面無表情用匕首柄端抵在傷口上用力下按,撕裂的肌肉一抽一抽的打顫,瞬間血流如注,疼得方白巡倒吸冷氣,瞬間失去了對半邊身子的控制。
他癱倒回地面,抽著冷氣主動示弱:「口誤,修恩長官,我這就跟你回去戴止咬器。」
修恩這才收回手,目光晦暗的掃向他的腰間,指尖無意識摩挲一把沾了粘膩血液的手柄,乾脆利落的彎下腰。
將方白巡扛在肩上,粗暴的大踏步離開。
得了教訓,方白巡這次識相的沒有抗議,小腹硌在修恩肩膀也默默受著,在腦中暗自記了一條與如今兇殘的修恩的相處守則。
不要挑釁他。
但可以試探。
他隱約感覺的出來,修恩對自己的耐心遠沒有觸底。
「修恩長官,你我們去哪?」
「去你墜毀的地方。」
二人隨口交談間,方白巡在腕錶上翻找其中有用的信息,定位大概是受損了,但好在還記錄了完整的航線,他邊繼續問:「遠嗎,我可以下來自己走,太麻煩長官了。」一邊默默分析路線,發現自己不過逃脫兩個小時就被追上。
而後路線中斷,自己大概就是那個時候也被修恩追上,一起墜毀在這裡?修恩一個大忙人,前世二十歲的時候剛剛當上邊境首席檢察官,忙的腳不沾地,是怎麼這麼閒的第一時間追上自己的?
他不確定,只能根據自己的狀況和修恩言語間的信息來猜測。
這一世的自己為什麼會反其道而行,非但沒有選擇攻略修恩,反而看起來將他得罪了?
修恩平靜無波的聲音涼涼的回答:「如果你墜毀後老老實實待在原地逮捕,我們可以少走一段路。」
方白巡只當沒聽到。
又不是他做的。
「快到了嗎?長官,」方白巡繼續查看腕錶的信息,沒發現什麼特殊文件,思索自己會將有用的東西放在什麼地方,便隨口和修恩繼續搭話:「我的傷口似乎裂開的更嚴重了,血沾在您身上別介意。」
話音落地,他察覺到修恩的動作僵硬一瞬,很快恢復正常,但還是被方白巡所捕捉。
是嫌棄自己了?
修恩收起晦暗的神色,手中力度放輕了些,避免了傷口被擠壓,繼續朝著二人墜毀的地方而去。
方白巡則在一門心思找出自己得罪修恩的原因。
讓這麼一個大忙人專門出來追捕,自己犯了什麼事?
「到了,下來。」修恩語氣冷硬,一張臉無動於衷,但察覺到方白巡開始掙扎著要下來時,自己已經配合的彎下腰,將他算得上妥善的安置在墜毀的小型機上。
他放下方白巡正要離開,又想起什麼,先在廢墟中翻出了長長一根軋帶,先是將方白巡的手腳束縛住,確認他沒有反抗能力後,又將另一頭纏在自己手腕間。
這才放心的離開,如今抓回方白巡,他總算有機會聯繫自己的軍艦和部下,發送了應急位置,很快就會有人來接他們回去。
「長官,」方白巡語氣如常,仿佛被束縛住手腳的不是他本人,靠在唯一一片乾淨的位置求助:「傷口還在流血,能麻煩找找應急藥嗎?」
說話間還在漫不經心的勾著唇角,修恩的視線在他臉上掃過,最終停留在蒼白的唇色上。
薄唇冷淡,但得益於方白巡總是漫不經心的勾唇笑著,淺淡的薄唇也染上幾分生動,唇角輕佻,唇峰弧度性感,不甚明顯的唇珠一下一下緩慢的張合。
修恩忽然移開視線,沉默一腳踹開內艙的密封門,在裡面翻找著什麼。
方白巡瞭然的輕笑埋沒在無人荒蕪星的陣風中,他閉了閉眼,強忍著身上的劇痛,徹底放鬆下來,閉上眼思索下一步。
第2章惋惜【已修】
「醒醒。」
「方白巡。」
……
喚醒方白巡的是鈍感的劇痛。
他隱忍的緩慢呼出一口氣,視線由混亂定格在地面和筆挺有力的雙腿,熟悉的制服,腰身,二十歲出頭的修恩還偏瘦。
常年壓抑,挑著來自家族和帝國的重擔,緊繃又孤獨……腰有些細了。
方白巡感到自己失血過多,渾身發冷,混亂的思緒還沒轉移過來,首先想到的是遺憾。他老婆的身材又瘦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