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祝雎心中有些惋惜,最後還是決定讓燕除月再多活幾日帶他去看燈會,畢竟凡間找不齊做傀儡的材料,只能用香料做成稻草人。
桌上還剩了一些黃紙,燕除月便疊起了紙鶴,不多時栩栩如生的紙鶴便飛起來,祝雎的手有些僵硬,十分抗拒再接觸與紙相關的東西。
他折的紙鶴飛不起來。
燕除月解釋道:「紙鶴最開始的時候是承載一個人的思念,後來代替鴻雁沒有靈力也可以傳遞消息。」
「你不會折,是因為你沒有牽絆,也沒有修煉過。」燕除月提筆蘸了硃砂,在紙鶴的身上快速的描了一幾筆,「沒有牽絆對你來講也是好事。」
「要是有一天我不見了,你或許可以用我折的紙鶴找我。」她將紙鶴遞給了祝雎,燕除月又道:「只此一隻,撕了就沒有了。」
祝雎神情有些複雜,好奇又無奈,仿佛是面對著一個無理取鬧的人,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旁邊的傳訊鏡又亮了起來,大老遠就看見單方聯繫的月陰晴,祝雎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伸手便要去拿。
燕除月手一頓,「別理他。」
「他……很吵。」祝雎看著她的神情,慢吞吞道。
燕除月抓起一張黃紙揉成團扔了過去,傳訊鏡不響了。
祝雎神色不明,「你為什麼不聽聽他想說什麼?萬一他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呢?他是誰?」
另一邊,月陰晴拿著傳訊鏡好一陣才放下,他修道至今,還沒人能主動斷掉他的傳訊鏡
他……還是擔心徐月。
他立即御劍折返,他身後一直跟著一個嬌俏的女修,見月陰晴偏離了路線,連忙追著:「月師兄!你走錯啦!」
「菩提宗弟子怕是生了差錯,我不放心先行折返。」月陰晴御劍風馳電掣,讓他身後追趕的女修吃了一嘴的濕氣。
第34章 夙願(八) 燕除月……怎麼會愛我呢?……
祝雎的龍尾在難熬的夜裡便褪去了, 赤足踩在地上,彼時燕除月正在靜心打坐。
他身上只披了一層裡衣,跳躍的燭火讓他忽明忽暗:「你為什麼不聽聽他想說什麼?萬一他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呢?他是誰?」
燕除月感受到刺眼的視線火辣辣的看著她, 如芒在背, 她閉著眼回答道:「不想聽, 而且重要的事情不應該找我的。」
燕除月已經耐心回答了很多遍:「他是菩提宗的大師兄。」
祝雎並不甚滿意這種回答,他穠麗的樣貌不笑的時候帶著攻擊性, 他從來不掩飾自己的想法。
「既然你不討厭他到拒絕與他聯繫, 可是他太噁心了,那我幫你殺了他吧。」
燕除月獨自坐在床角打坐,心中緩緩的浮現出疑問, 月陰晴在仙界可是鼎鼎有名的晴無劍尊啊, 一身的風高亮節, 劍骨如松鶴, 寧折不屈。
噁心?燕除月實在難以將這個詞語月陰晴掛鉤。
「你將衣裳穿好, 早些睡吧, 我守著你。」
燕除月沒有明確表態,也知道祝雎這一試探就是沒完沒了的,索性內視識海繼續打坐,對外界的感知弱了下來。
祝雎虎視眈眈的看著她好一陣, 突然覺得自己的脊背發癢, 疼了起來便壓制不住, 像是有千萬根針同時扎著被粉身碎骨, 魂飛魄散又被強行拼合起來, 腦仁一陣又一陣的抽痛。
祝雎雙拳攥緊,瓷白的脖子上露出了愈加明顯青筋,額角很快就淌出冷汗。
他的視線突然放在了不遠處的劍上, 燕除月為他的劍聚靈,比對她自己還好。
他的劍一旦離體,又沒有劍鞘護著就會一直與他產生衝撞,放在體內又會排斥,只有燕除月能讓他好受啊。
可是……憑什麼能威脅他呢?
祝雎提著劍,他握著劍的那一瞬還好些,但是鋪天蓋地的針刺,仿佛只有殺戮才能平息。
祝雎輕蔑道:「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
玄度劍身一閃一閃的帶著光芒,祝雎瞬間就感覺鋪天蓋地的痛覺朝他壓制過來,一時讓他難以呼吸,但是越痛就會越讓他興奮,同時會激怒他心中的殺伐。
「背主的東西。」祝雎使勁握住劍柄,劍身不自覺地顫抖著。
他的臉色也越來越白,可是嘴角揚起的笑意卻越來越大,眼中含著毀滅欲,「究竟誰才是誰的主人?」
「大魔頭,你放開我!」玄度在他手裡拼命的撲騰著,每一次掙扎與祝雎的不合,都會為他帶來傷害,同時玄度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