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雎頓時睜圓了眼睛,漆黑的瞳孔縮成了尖針,整個人不能呼吸一樣,就定在那裡。
「宿不秋。」燕除月心情有些複雜,一時不知道如何面對他。
那花樓的人趁她被琵琶鬼捲走的時候,給他講了些什麼?
「我……有、名字。」
他眼前發黑,艱澀的吐出這句話,話音剛落,他霜白色的龍尾就露了出來,很快延進了水裡,發光的魚兒很快游到了這邊。
「好好好,我知道你是仙兒,以後就叫你仙兒好吧。」
燕除月摸著自己嘴上的傷口,心情大起大落,原來是他的龍身出來,控制不住他自己了。
慢慢的,冰霜
從他身下的水漬蔓延著,在水面上鋪了一層薄冰。
祝雎昂著頭,手指在青石板上摳著,很快留下淺色抓撓的印記,他既不是宿不秋,也不是仙兒。
可笑的是……假如燕除月說愛他是值得的,那她指的是他的身體,還是他?
奇異的感覺在他身上交織著,歡愉在他身上戛然而止,又如同冰火兩重天令他煎熬,他微微晃動了一下龍尾水面便起了大片的波濤。
他迫切的想要溫柔觸碰,費力得拉住她的衣袖,聲音澀得很,「我好冷啊……」
燕除月烘乾二人身上的水汽,拿過自己的大袖衫包裹住他,「你的尾巴能收回去嗎?」
她看了看天色,夜逐漸深了。
祝雎靠在燕除月懷裡,龍尾不停地抖動著,上面發出晶瑩的冷芒,他拉住燕除月的手:「你……」
燕除月並沒有阻止,鼓勵他把話說完。
祝雎拉過她的手,覆蓋在他的後頸,溫暖的手一下子讓他冰冷的皮膚也變得熱烈起來,他喉嚨發堵:「你……再……按一按這裡。」
燕除月遲疑道:「你那裡不舒服嗎?」但她的手還是輕輕地揉著,她知道祝雎那裡是他的死穴,他抽骨鑄劍之後那裡就成了身體的禁地。
沒曾想,這種傷害是不可逆的,甚至會跟著他的魂魄不斷流轉,哪怕到了新的身體也會如此。
可若是方才她的力道過大了,難免會引起酸痛,畢竟頸部按摩的時候要是找准了穴位,使勁一按也會使大部分人感到不適的。
祝雎一聲咽聲被他死死咬住,擔心引起燕除月的懷疑,他精緻喉結凸起不斷吞咽著什麼。
「好點了嗎?」
燕除月耐心地問著,自己的視線錯開了祝雎的後頸,看向了波光粼粼的水面。
她原本就想緩解祝雎身上抽骨的痛楚根源,如果這樣能令他舒服點的話,那麼,或許後續可以從這裡入手。
他的頭深深地埋下,既然瓷白的頸部完整的露了出來,又避免讓燕除月看到他既痛苦又愉悅的神情。
「……對我使力些吧……」
窒息感將他浸泡著,又酸又痛讓他的觸覺敏感而又跳躍,流竄在他的四肢百駭。
燕除月的揉著他的後頸凹陷處,那裡比旁的地方更柔軟,也更加滾燙,她的觸碰是沒有章法的,一看就知道她沒有給旁人按過。
也就是這樣,永遠讓祝雎適應不了她手下的規律,她手底下是沒有輕重的,反而讓他隱藏在刺激的興奮中。
「是這樣嗎?」燕除月有些懷疑,但祝雎沒有反對,她也就繼續按下去了,畢竟他不是傻子,真受不了會推開她的。
燕除月手按的有些酸,於是握拳用指關節抵著。
祝雎開始上氣不接下氣,明顯瑟縮著,他的手死死拽住她的袖子。
也不開口說話,下唇被他死死咬住了,拼盡全身力氣,既要阻擋泛濫的令他無法呼吸的愉意,又要防止出聲令這場無聲的較量戛然而止。
他的龍尾慢慢將他們圍了幾圈,就像劃定了領地,飄逸的尾翼泛著水光,帶著天然的熒色,隨著燕除月指節的力道,倏忽間收縮蜷起,又乍然綻放開,折射著絢麗的色彩。
祝雎嘴唇被他自己咬出了血,馥郁的香味很快蔓延著,區別於他手上的反覆撕裂的傷口,這明顯帶著清新的甘甜。
「仙兒……」燕除月喚道。
燕除月神色一凜,指節慢慢的脫離他早已泛著粉的後頸,抬起祝雎的頭,一張令人心驚動魄的艷麗乍然出現在她眼前,令她呼吸一窒。
「你是故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