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戛然而止,仿佛繼續說下去便是自取其辱,他不知這是一種怎樣的情緒,只是覺得沒有意義,無趣的緊。
「嗯?我在。」
她一頭霧水,聽祝雎說她愛他的時候,她心中一個激靈,又見他表情不對,便猜測他說的應當不是男女之愛,他的不甘心是什麼?
「愛……愛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燕除月反應過來順著他的毛,後知後覺地補充道。
燕除月瞧出了不對勁,手中的雷鞭哪怕失去靈氣的供應,自己感應到了邪氣,本能地追著祝雎而去。
他臉上閃著細碎的雷光,他把劍架故技重施壓在她脖子上,語氣陰戾,笑意柔和卻如惡鬼。
「你在騙人。」祝雎的手壓重重地壓在她的唇上。
他看著上面的血珠子將面紗浸出花來,他突然揭開含了上去,一個血腥,卻又純淨的觸碰。
他一觸即離,唇色沾染艷色,清淺的勾起嘴角,眉頭卻輕輕鎖著,他說:「燕除月,我不想玩兒了。」
「我決定了,你愛什麼,我就毀掉什麼,你不是愛蒼生麼……」他話沒有說完,剩下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
他覺得失去探索的樂趣,渾身豎滿尖刺一樣拒絕任何人地靠近。
他的劍在低鳴,哭一樣,放在燕除月脖子上的時候抗拒地收縮劍鋒,違反劍主的意願,祝雎的嘴角慢慢浸出血跡,氣勢慢慢泄了出來,「背主的東西。」
玄度被祝雎親手封印,說不了話,只能嗡鳴著抗拒,玄度劍代表祝雎的逆骨,他又是天生反意,實在太難相合。
琵琶鬼看得膽戰心驚,用力咽了下口水,哆嗦道:「燕燕燕……除月,他到底誰啊?真嚇鬼啊,差點以為我命快沒了。」
第50章 渡河(十二) 燕仙子!好人!……
燕除月解釋:「你害怕他很正常, 許多人都怕的。」
這一下更勾起了琵琶鬼的好奇,沒聽說有大人物下界啊,「所以……他是?」
「夜淵之主, 祝雎。」
她好心的話語讓琵琶鬼一時呆住了, 混沌的腦子一直在想夜淵是哪個地方?
它腦中白光一閃, 突然覺得自己應該是用盡了一輩子的好運,之前才能在祝雎手下逃過一劫。
「燕仙子……」琵琶鬼捏著嗓子諂媚道:「咱們還是快些離他遠點吧, 我這兒……嘿嘿, 咱這種鬼怪對他可是大補,小琵琶都恨不得馬上替您撐船啦……」
琵琶鬼心說,幸好還有燕除月擋槍的, 否則它首當其衝被祝雎兩把撕了。
轉念一想, 也多虧她只是個小仙子, 若是碰上仙界的人不得把他收了。
燕除月暗暗道:「事出突然, 怕是不容易走了。」
祝雎說的話已經表露出來的太多信息, 現在他困於宿不秋的軀殼裡, 她還能壓制一二,一旦回到本體……他大有可能血洗四方。
燕除月主動握住他的劍。
「還記得靜心咒嗎?」
燕除月讓他背靜心咒,他扯著唇角冷言:「我就是不會。」
「沒事。」燕除月的手順著劍刃往上滑動,按在他的手背上, 「跟著我念, 我念一句, 你跟一句。」
祝雎想甩開她的手, 燕除月很快按住他手上的穴位, 她另一隻手按住他腰間的一處,電光火石間錯手奪劍,「天地生陽, 則日升天……念。」
「我、不、會。」
祝雎微抬下頜,喉結不斷滾動,眸光微閃卻死死地盯著燕除月。
「你們不是做夢都想殺我嗎?」祝雎箍住她的腰,如燕除月對他那般,他冰冷的手讓她有些不適,他繼續道:「現在這麼好的機會。」
他脖子露出來,如同引頸受戮的小鹿,期待燕除月殺他後帶來無窮無盡的災難。
於是,她張了張紅唇:「別鬧了,我不想你死。」祝雎死了,她事更多。
只是後面的話,她沒敢說出來,說出來,祝雎能當場能表演一個皮笑肉不笑——他會溫和地看著她,比菩薩還要慈悲心腸的樣子,然後臉色不變殺人如麻,最後一臉愉悅聲音興奮地問燕除月感想。
燕除月早就把他的習慣摸得清清楚楚了,在祝雎身上,她不是順毛,就是順毛的路上,奪劍不過是仗著他現在還是凡人,發揮不了那麼大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