騶仄虛弱道:「這又是何道理?」
「我們是一類人,都希望能吃掉屬於自己那獨一無二的情愛。」
「你說你不愛她?那為何只要她?」騶仄繼續火上澆油,「只怕是對方有情無愛,而你飢腸轆轆不分情愛,不願孑然一身。」
第56章 反骨與酸果 他這是高興……還是難過呢……
妖龍的話振聾發聵, 祝雎卻嗤笑不已。
「你知情愛,也知為何孤苦,卻只能將自己鎖住。」
祝雎劍挑妖龍, 雙眼瞳仁黝黑眼中的光卻如新雪, 他嘆笑一聲:「傀儡絲……若靠傀儡絲來牽絆住他人, 只怕也不是你的。」
他挑起傀儡絲一圈又一圈地繞在手上,纖細的絲線明明頃刻間便能割破他柔嫩的喉管, 他的指尖卻十分眷戀地輕輕滑動著。
祝雎在墜落下界後, 比任何人都明白在傀儡絲下燕除月的變化,在他看來,妖龍留不住一個女人的心是無能的體現。
妖龍用傀儡絲是尖銳的挽留, 而他……是怨毒的報復。
是的, 他就是這樣認為的。但是燕除月太狡猾了, 總是迷惑他, 讓他總是在徹底殺死她還是折辱她之間徘徊, 她總是狡詐地玩弄所有人的人心。
他的眼睛彎彎, 嘴角彎刀一樣勾起,「我會好好看著燕除月的……」
傀儡絲一頭牽連著妖龍,絲絲的力量朝祝雎身上涌去,他的脖子默默呈現出黑色的藤絲, 神秘的圖騰。
天地色變, 雷劫聚集卻被安樂鎮本身的封鎖隔絕在外。
茫茫天地, 只祝雎獨身佇立在蒼穹之下。
「尊主——」金蕭閃身出現, 跪伏在地上, 如同有羽翼收斂在背後自然地垂下,「傀儡一族疑有餘部在此作亂。」
帶著一種喜慶而陰森的宅子外的人,在妖龍消失後發瘋一樣湧進來, 想將祝雎撕碎,卻被隔絕在火焰外。
祝雎輕慢地掃了一眼,「都死了啊。」
「尊主……」金蕭匍匐在地說:「您的兩個新娘都跑了……」
祝雎:?
祝雎一劍掃平來人,手中握著那把蒼白的劍,手背青筋盡現,若是傾耳聽去,還能聽見劍靈尖利的淒叫。
金蕭一來,祝雎就有跑腿的了。
沒了魂魄的人就是一具軀殼,祝雎所到之處血濺三尺,眼中帶著明顯興奮,到最後劍也被沾染得暢快嘶鳴。
燕除月不在,無人敢攔。
看著紅艷艷的血,祝雎恍惚間見到了菩提城的慘狀,可空有軀殼,其中並無恐懼與厭惡供他取噬,只讓他厭煩。
祝雎一人一劍,殺出一條血路,目之所及,皆是荒涼,滿地屍骸累累的堆積起來,後面站著的人形如鬼魅前仆後繼地追來。
而那穿著紅衣的人發黑如墨,站在最高的地方兇殘的將那些軀殼劈的粉碎,再吞噬掉。
他涼薄的將腳下的白骨踢碎,走在這蒼涼的大地上,陰暗的天色與他相襯,仿佛他就是從這裡生出來的惡欲。
他嘶啞地笑著,任由劍尖在青石板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忽然,大雪漫天,是從雪原吹來的。
飄揚的雪越下越大,掩蓋了刺眼的紅,
金蕭聽著祝雎駭人的笑聲顯然是殺紅了眼,未免殃及池魚,他加快了帶路的步伐。
半路遇見安樂鎮四處躲閃的添玉,也順手提溜過來當苦力。
找到燕除月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添玉正要衝過去叫人,她受不了大魔頭的冷嗖嗖的眼神的,仿佛下一刻控制不住就要把她的頭擰下來當球踢。
金蕭卻一把捂住她的嘴傳音道:「尊主和她的事情你插什麼嘴,不想死的話躲遠點。」
說著將她拖遠了,添玉的狐狸眼瞪的大大的,她的手遙遙的指著燕除月的方向成爪,想抓住什麼,卻被金蕭無情的掐斷。
離稷水不遠處的河岩高地,燕除月正架著火烤魚,她身上的首飾盡數褪去,繁複的衣衫也鋪在地上為臨時歇息的地方。
她本就不是成親而來,再者也感受不到多少寒冷,她垂眸盯著火焰,而旁邊的月陰晴卻滿身華麗的新嫁娘裝扮在旁打坐。
祝雎不過隔了半座山,卻沒有一味的逼近,反而就地修整,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