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盡雙眸微眯,看向她的視線多了些東西。
拂雪仍舊可憐巴巴的,手從衣服里出來,搭在她的腰上,臉也蹭到了她的頸窩。
「那我抱著你睡可以嗎?」
春盡能說不行嗎?再折騰下去天都要亮了,只要她不再作妖,自己把床讓給她睡地上都行。
拂雪埋首於春盡頸間,嗅著她身上清淡的香氣,眉宇間的鬱氣少了幾分。
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的話,就算記不起她也沒關係。
那些回憶由她一人珍藏,然後再在剩下的時間裡創造更多屬於她們的回憶。
春盡一直堅持到拂雪睡著才放鬆下來,她本就是多眠的人,一番折騰下來筋疲力盡,很快便進入夢鄉。
月色透過沒有窗戶縫隙鑽進來,恰有一縷照在她臉上,她的一半隱沒在黑暗中,五官顯得更加昳麗精緻,輪廓分明。
拂雪怔怔地看著,眼底流淌著數十年積攢的思念,將那雙桃花眼染成了緋色。
拂雪一直盯著春盡,像要把她的樣子牢牢印刻在心裡,直到眼眶發酸,她才發覺視線模糊了。
她眨了眨眼睛,水霧凝成眼淚掉了下來,春盡似有所感地動了動身子,她連忙把眼淚擦掉,乖乖伏在春盡肩上。
費盡千辛萬苦才來到你身邊,這次說什麼也不會放手了。
春盡睡得迷糊,隱約感覺肩膀濕了,但她實在睏倦,很快就再次睡過去,再睜眼已是天光大亮,日上三竿。
左邊胳膊已經麻得沒知覺了,懷裡一顆毛茸茸的腦袋,頭頂低著她的下巴,痒痒的。
春盡稍微往上挪一下,低頭看拂雪的傷處,沒有血冒出來,應當還好。
體溫也恢復正常了,想來很快就會清醒,得在她醒來之前離開,不然就現在這個姿勢,太尷尬了。
誰能想到兩天前還針鋒相對的兩人,如今不僅躺在一張床上,還親密地抱在一起?
反正她想像不了那個畫面。
她抓著拂雪的胳膊把她從身上拉起來,然後迅速起身放了一個枕頭,拂雪抱住枕頭蹭蹭,沒有察覺不對。
春盡翻身下床,拿起外衫踮著腳走出去,生怕弄出一點動靜吵醒拂雪。
拂雪晌午時分才醒,春盡派人把范黎請來,自己只在門口遠遠看了一眼。
拂雪原本在跟范黎說話,忽然抬頭望向她,眼裡有些她看不懂的情緒。
春盡想著自己大約打擾了他們,便自覺地關上門離開。
桃枝端著吃食走來,見她坐在院中,問:「夫人,你怎麼在這裡?」
「人家兩個郎情妾意,我自然要騰地方啊。」
春盡語氣相當平淡,仿佛在說別人的事,之所以這麼淡然,是因為她並不吃拂雪的醋。
兩年前范黎大婚當天丟下她披肩上陣,兩年來只通過短短几封書信,他們之間並無感情。
可現在她回來了,很多事就要提上日程。
比如圓房,為他誕下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