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雪說完眸色一變,捏碎了茶杯:「難道……你對她有了非分之想?」
范黎看著碎裂的茶杯,又是無奈至極的一聲嘆息。
想他范黎征戰沙場,令無數敵軍聞風喪膽,但面對這府里的女眷時,總有種心不從心之感。
說是他的妻妾,但有幾個心在他身上?
尤其是面前這位,不僅堂而皇之地住進來,還要把他的妻子拐走,讓他背上欺君之罪,有妹如此何愁不英年早逝!
「自從受封大將軍以來,我被無數雙眼睛盯著,現在又得罪了丞相和皇后,稍有不慎就會被抓到錯處,整個將軍府獲罪,你想帶走春盡我無比支持,但你不能連累其他人啊。」
拂雪嗤笑一聲:「即便你犯下死罪,那位也會傾盡全力保你,你擔心什麼?」
她看一眼掌心被碎瓷片劃破的傷口,眼神毫無波動。
「至於其他人,死就死了,有什麼要緊。」
范黎怒了,狠狠一拍桌子:「你說的是人話嗎?!」
拂雪站起來,優雅地理了理裙角,朝他露出一個詭譎的笑容。
「要麼你自宮,然後奏明聖上遣散妻妾,要麼我明日帶姐姐走,你休要攔我!」
范黎眸色變幻,澀聲說:「你怎會變成這樣?」
他知道拂雪自小生活在地獄裡,冷血無情只是她用來保護自己的手段,可幾年不見,她好像真的越來越暴戾了。
「小雪,你不是最討厭崔熵嗎?可你現在……越來越像他了。」
拂雪身形一晃,臉上露出痛苦之色,她暗自深呼吸一口,轉身面色如常地看著范黎。
「鄭夏至從將軍府出去就進了皇宮,皇后一定會借題發揮找姐姐的麻煩,我不帶她走的話,你護得住她嗎?」
范黎沉默了,卻見拂雪勾唇一笑,眸色晦暗不見光。
「放心吧,我絕對不會讓自己成為崔熵那樣的人。」
看著她逐漸遠去的背影,范黎的眉頭越蹙越深,就算護不住也要護,實在不行只能……
他拉開牆壁上的暗格,從裡面拿出一個金絲楠木匣子,緩緩打開,裡面躺著一枚虎符。
拂雪去了春盡的院子,果然她把門從裡面閂上了。
輕推開窗戶,她盯著春盡的睡顏看了許久,直到疾風襲來,颳得窗戶「哐當」作響,這才回過神來。
關好窗戶,她轉身往外走,身後傳來開門聲。
「怎麼不進來?」
「你把門從裡面鎖上了。」
春盡眯眼看著她,道:「不是留了扇窗嗎?」
拂雪低頭輕笑,跑過去一把抱住她,春盡被撞得後退兩步才穩住身形。